主母竟说有办法用柘制出一种名为“白糖”的新品种糖,这令一众谋士如何不心痒痒。
没人不喜吃糖。
每每吃了糖后,心情变好不谈,有时竟还会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劲儿。若真能制得那些白糖,一定会轰动天下。
“当真。”裴莺回答,“待白糖制出来,销往长安和扬州等富裕地,一定备受豪强权贵们喜爱。”
柯权水见她神色镇定,仿佛只是谈论今日饭否,心中震撼的同时更加敬佩。
这些年他自觉才学冠世,能和有“麒麟子”之称的公孙太和比肩,多番寻觅明主也是想像公孙太和般实现自己的抱负。
初时考虑到公孙太和已在幽州,他特地绕开了幽州、择了并州,只是后来机缘巧合到底来了霍幽州麾下。
行,来就来吧,且让他和公孙太和比个高下,看谁才能独占鳌头。
然而经他观察,霍幽州麾下最受他重视、也最被幕僚和武将们推崇的竟不是有盛名的“麒麟子”,而是裴夫人。
她不常出现在他们面前,但只要她发话了,哪怕集全军、乃至三州之力亦要满足。
按公孙太和说的话就是,主母不仅是主母,还是财神爷,也是天上的文曲星。
说句大逆不道的,哪怕得罪主公,亦不能令主母不虞。
主公最多损你几句,亦或是扣点银钱,再不济打个板子,吃些皮肉之苦。但开罪了主母,她本人是好说话,但一向也挺好说话的主公再不是轻拿轻放了,且周围直接或间接受过主母恩惠的同僚亦会有意见。
裴莺见她那番话后,众人皆是意动,不由笑了笑,“待白糖制出来,先生们可随意尝尝。”
众人激动不已,纷纷拱手作揖。
“谢过主母。”
“谢过主母。”
裴莺忽然想起一件事,她看向巨幅地图前的高大男人,“霍霆山,光有柘制不了糖,还要一台铁器具。”
霍霆山闻言翻出了纸笔。
裴莺走到案前坐下,拿了毛笔后,却忽然无从下手。
她想画榨汁机,熬制甘蔗的第一步、也是目前最难的一步是榨汁。得先将甘蔗汁榨取出来,再熬成糖浆,才有后面等步骤。
一滴墨滴在藤纸上,晕开一个墨点。
霍霆山见她拿着笔发呆,“可是这狼毫用不惯?”
她第一回用毛笔,但后面画图和写字,用的都是炭笔,握笔姿势还颇为奇怪。
裴莺摇头叹气说:“非也,是我忽然发现我画不出来,只会大致形容。”
榨汁机的复杂程度远不是马镫和梯田能比,让她画是为难她了。
“得找个铁匠来,我慢慢描述给他听。对了,既然你之前说这边战局已定,要不先送我回幽州吧。”裴莺想回去了。
她急着制白糖,除了白糖可以卖钱以外,其实还想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和回去见囡囡。
霍霆山平静道:“如今距离边陲颇远,来去费时,且如今军臣单于等人将至,此时离开大本营不安全。左右不过几日,夫人暂且待在军中吧。”
前面的“来去费时”,裴莺觉得他在胡扯,他都能派人将她从呼禾县接来,送回去怎么了。
不过他后面说的确实打消了裴莺的心思。
军臣单于是四大单于之一,手中定有不少兵马,若是离了大部队和他碰上,确实够呛。
遂,裴莺打消了念头。
但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她才听说军臣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