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灭火,把车驾……啊。”
匈奴营地的外围乱成一片,内围的匈奴听闻大惊,连忙抄了武器上马迎敌。
乌籍单于从梦中惊醒,一把推开欲要问他发生何事的姬妾,顾不上穿戴得体,直接套了件衣服便出去了。
“何方敌袭?可是联军逼近,还是军臣那边的人来了?”乌籍单于急忙问。
“都不是,单于,袭击我们的是汉军!”有弄清楚情况的匈奴忙道。
乌籍单于大惊,“汉军?竟然汉军,难道是之前的事惹恼了他们……”
他被屠耆单于和车犁单于联手赶到南边,离开了原先生活的肥沃水草地。
这边的资源比不过他的旧地,他带着三万余人,麾下的人总得吃喝吧,于是他将目光放在了南方的汉人身上。
“先迎战!”乌籍单于顾不上想其他,敌人都打到跟前,迎战再说。
他可是有三万人,汉军多半是打个闪电战,待他们反应过来,对方估计就要撤了,乌籍单于恨恨道:“此番让他们有来无回。”
霍霆山带着黑甲骑一路往里冲,他身后的兰子穆拿着火把引燃一顶又一顶营帐。
环首刀自出鞘后饮血无数,甚至连每一回的挥刀都会甩出一串血线。
乌夜也扬起铁蹄,一脚踹开面前挡路的匈奴,马匹的脚力非同小可,一蹄之下直接踢碎了对方的内脏。
黑甲骑如蛮牛般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令匈奴们惊骇不已。这支凶悍的骑兵一出,他们哪里还看不出汉军这回不是想偷袭得手就撤,他们就是冲剿灭他们来的。
“着火了,快把营帐分开,不能堆在一起!”
“派一部分人先将车驾驱开。”
一个匈奴匆忙将车驾下固定轮子的栓子拔了,刚直起身却愣住,他本来张开的五指并拢,手掌微弯成碗状。
“不,怎么会这时候起风?别起风,求求了。”他喃喃道。
草原广阔,白日和夜间都时常有大风。当风刮起来时,无论是乌籍单于还是寻常匈奴,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乌籍单于牙关紧咬,“把车架分开,撤退!”
这批军队来得突然,既然已确认对方并非打个简单的闪电战,那此番不宜和他们硬碰硬。
还是先且战且退。
霍霆山领着军继续深入,不久后看到一顶有别于旁的营帐,那顶营帐更大更阔气,周围的守卫也更多。
主帐找到了。
“乌籍单于,出来受死。”霍霆山一人一骑当先。
跟随在霍霆山身后的黑甲骑随他震声,一时之间营地叫阵声震耳欲聋。
风吹移了天上的乌云,藏在云层后的圆月露了出来。
月华倾洒下大地,映亮了燃着熊熊烈火的营帐,映亮了缺了头颅的匈奴骑兵和倒霉被波及的马匹,也映亮了霍霆山的脸。
他戴着虎头兜鍪,兜鍪两侧往脸中收,如此设计是为了尽可能挡住要害,因此他露出来的面庞不算很多。
然而不远处的乌籍单于还是认出来了,他眼瞳收紧成针,那瞬间竟觉得夜风刮在身上如刀片划过般令他难受,尤其是颈侧那一块,仿佛被折断般传来剧痛。
他是见过的霍霆山的。
在七年前那一役,他带着兵马受召集结于王庭,最后听从左贤王之令出征大楚。
然后……
败了,败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