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快马奔入营中,斥候疾驰到主帐旁,一刻不敢耽搁的扬声道:“大将军,匈奴小队突袭呼禾县北端。”
“我知晓你们请战之心,但此役为首战,我欲亲自灭匈奴威风。”霍霆山对众将领说。
他是马背上出来的将军,哪怕如今大权在握,依旧热衷上战场。
话毕,霍霆山吹了声口哨,不远处正在吃草的乌夜闻声而动。
方才被点名的三人立马去点兵。
霍霆山翻身乘上乌夜,策马前夕,他似想起什么,低眸看向还坐在麻布上的美妇人,“夫人,我去灭匈奴,明夜子时前必归。”
裴莺颔首:“祝将军马到成功。”
霍霆山笑了下,“承夫人吉言。”
骑兵队整装待发,霍霆山一声令下,数百骑兵队齐动。
马蹄踏着白日的最后一点淡光,如同一把出鞘的长剑,剑指呼禾县的南门。从南门入,直穿呼禾县,再从北门出。
将行至北门时,霍霆山看到了不远处的匈奴。
匈奴是游牧民族,比起大楚发达的农耕纺织,他们那边并无太多的布料,故而衣裳以兽皮为主。
兽皮做衣,长发编成一条条细小的发辫,他们坐于马上,手持一把弯刀。有些匈奴正和守城门的卫兵搏斗,另一些则如狼入羊圈般冲向周边的商贾布衣。
如今还未宵禁,城门大开,这支忽然出现的匈奴小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城中。
卫兵求援助的高喊,百姓的惨叫,匈奴嚣张的笑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形成一曲诡谲的亡者挽歌,每一声都吆喝着牛头马面。
某个时刻,不知谁震声喊了一句:
“援军至——!”
那道狂喜到破音的声音,让四周正在大开杀戒的匈奴有一息的停顿。
但也仅仅一息,许多人不以为意。
援军至?
能有多少援军?
再说了,援军来了又如何,他们有马,干完这票立马就走,他们就不信那些守军能追得上。
已行至一对商贾父女前的匈奴咧开嘴角,他抬刀欲砍。
刀面折射出最后一点天光,那抹亮芒仿佛化作了利刃,刺得双腿尽软、已逃不动的商贾父女绝望的闭上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们听到了一声惨叫,很近的惨叫,仿佛近在咫尺。
接着是“当啷”的一声,刀具落地。
被父亲护在怀中的女郎睁眼,错愕地看见面前的匈奴壮汉直直从马上倒下,而一支长箭竟穿透了他的胸膛,将他射了个对穿。
那商贾女郎顺着看过去,在逐渐暗下来的天幕下,只见一道健壮的身影跨坐在大黑马上,他手持长弓,黄昏的余晖扬起他的黑发,竟也显得冷冽锋利。
而在他身后,是黑压压的骑兵。
一连几箭,连接有匈奴倒地。
后方的骑兵同时抽出环首刀,杀声嘹亮。
“灭匈奴!”
“灭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