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他听冯玉竹继续说:“若是同一位女郎,而立之年的身体状况确实比不得双十之时,风险自然会高些。”
霍霆山眸光骤沉,冷冽几乎如有实质,“高是高几何?若难产时,可有万无一失之法。”
冯玉竹呼吸微紧,“主公,高多少之事不好说,需依胎位、饮食和妇人体质具体而定。至于难产时的万无一失……”
在那道目光下,冯玉竹头皮发麻,“女郎育子一般无大碍,但倘若真的出现难产,请恕某见识浅薄,某未得知任何方法能使得万无一失,母子之中能存活其一已是万幸,更多的是一尸两命。”
最后四个字仿佛怕惊扰他一般落得极轻。
但冯玉竹分明看到,他面前如山岳般伟岸的男人分明虎躯微震。
那一瞬,他一向挺直的脊背竟弯了些。
两人无言,一室的沉寂。
太安静了,安静到冯玉竹开始坐立不安,他不得不寻些旁的话。
“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当着?”
“不过主公,妇人难产之事十不足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冯玉竹一愣,知霍霆山在问方才,他忙颔首,“千真万确。”
霍霆山闭了闭眼,“我方才问文丞的那些,还请文丞为我保密。”
第94章
似乎六月二十四的加冠礼后,时间就按下了加速键,转眼就来到了六月三十日这天。
明日就要出征了,最临近出征的这天,裴莺反而不忙了。
孟灵儿再次往裴莺的院子跑,“娘亲,我也想随您和父亲同往。”
越到离别之时越是眷恋,裴莺也舍不得女儿,想带女儿一起去,但到底只是说:“囡囡留在府中吧,此战持续时间不久,我和你父亲最晚年底就归。”
若她坚持让女儿随军,霍霆山多半也会同意。
但女儿晕车,行军得舟车劳顿,她跟着去肯定会吃大苦头,更不必说行军在外条件简陋。如今又不是没得选,让她待在州牧府中还更妥当些。
孟灵儿神情沮丧,“娘亲,我舍不得您,二兄都能去,您让我也跟着去吧。”
自她出生起,就没有和娘亲分别过这般长的时间。
裴莺失笑说,“你二兄跟着去,是要上战场的,你和你大兄留在府中。”
孟灵儿正要再说,忽然听到院外传来见礼声。
是霍霆山回来了。
孟灵儿本来黏在裴莺身上,听到那见礼声不由打了个激灵,软绵绵的脊背直了。
“见过父亲。”孟灵儿起身。
霍霆山嗯了声,“来和你母亲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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