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囊中羞涩,刚刚那个小郎君我认得,一个月前他在马市花了百两买了匹好马。”
“但他现在走了。”
孟灵儿见他走了,顿时开怀:“二百两将它卖我,如何?”
马贩迟疑,“小娘子,方才那小郎君让我等他一刻钟,好歹他与我有缘,这一刻钟不能不等。”
孟灵儿被他气笑。
有缘人?一个卖家,一个买家,谈什的有缘人,分明是想看看他能不能回来罢了。
但对方不卖,她也没办法强买强卖,最后还是得等。
孟灵儿自己等没问题,但她娘亲还在。
“娘亲,不若您先和武南然到马市阓旁的茶舍那处,待我买了马我再去寻您。”孟灵儿对裴莺说。
裴莺摇头:“无妨,只是一刻钟罢了。”
看热闹的人有些散了,有些闲着无事,不介意多等一刻钟。
一刻钟未至,林易之回来了,他还领着一人回来。
身着黑袍的青年身影颀长,已是成人之姿,他眼型偏狭长,是窄刀似的薄情眼,鞶带束起劲腰,腰悬玉挂,装扮雅致,但气质硬朗有武将之风。
马贩见之心头一喜,知晓这肯定是那蓝衣小郎君的主子。主子都出来了,还忧心这马卖不出去吗?
但这念头刚起,却见这黑袍青年连一个眼神都未给他和他的白驹,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先前欲和他争购马匹的小娘子那方。
只见对方露出一个笑容,浑身冷漠疏离似顷刻间散了,他揖了一大礼:“明霁拜谒裴姨,方才小仆不识好歹,还请裴姨莫要放于心上。”
孟灵儿错愕难掩。
裴莺亦是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霍霆山有两个儿子,小的叫霍知章,大的好像是叫霍明霁。
裴莺打量不远处的青年,他亦是高大的,不过可能因着青年人还在发育,体型和霍霆山那等年岁的男人相比要单薄些。
或许是上战场少些,也或许是随了生母,他的皮肤要略微白皙一点。但锐利的眉眼和霍霆山很像,父子俩皆是黑长的浓眉,且眉骨深邃。
“原来是明霁啊,不必多礼。寻常买马罢了,谈不上冒犯。”裴莺转头和还没回神的女儿说,“囡囡,给大公子见礼。”
孟灵儿浑浑噩噩见完礼。
所以方才那个买马的男仆,居然是她未来大兄的部下?
人群里忽然有人道:“那是霍大公子!”
玄菟郡喊得上名头的“霍家”,也就那么几家,而这几家其实都属于同枝,只不过后面分了旁系,能称之为“霍大公子”的,唯有霍幽州的长子。
周围一片哗然。
听闻他们的霍幽州下个月大婚,成婚对象是名满长安的裴女,莫不就是这一位?
一道道目光霎时落在裴莺身上。
霍明霁给了林易之一个眼神,后者立马和马贩交涉,要买白驹。
那马贩得知买家竟是幽州牧之子,忙把价格降到了一百八十两。
少些就少些吧,反正又不是没得赚,唯有幽州稳定了,他往后的生意才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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