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一脸心疼,“怎的之前不见你说起,之前住在北川县那会儿,我听闻有个杏林妙手,专治女郎不育,说是吃几副药,再喝些神符符水,很快就能三年抱两。”
裴莺:“……”
见裴莺又沉默,裴母咬牙低声道:“莺莺,你生不了,可否想过把裴家旁支一个女郎迎过去,让她生一个,最好生的还是小郎君,到时再记在你名下。”
裴莺惊愕,“您怎会有这般想法?”
裴母握紧她的手,“你别怪为娘的在你刚回来就和你说这些,世间男人多薄情,你和他又是半路夫妻,若没有子嗣,往后于你不利。”
裴莺叹了口气:“母亲,此事不必再说。”
……
金乌逐渐西斜,裴莺带着孟灵儿告别了裴家等人,乘着马车回州牧府。
回程路上,孟灵儿几番看向裴莺,到底说:“娘亲,您不开心吗?”
裴莺回神,对女儿露出笑容,“没有的事。”
孟灵儿眉心微动。
没有吗?
可她觉得娘亲方才就是不太高兴。
见女儿眼中有怀疑,裴莺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方才是在想不知裴氏佳酿在长安售卖得如何,之前香皂一事中途略有波折,有人眼红我们的盈利,在暗地里对幽州的商贾下手,不知这回是否还会遇到那般糟心的事,因此不由有些担忧。”
孟灵儿恍然,“娘亲您莫忧,有过上回,想来将军已有应对之策。”
裴莺笑着点头。
……
霍霆山听闻裴莺回来了,便从书房回了主院。
只要未歇息,裴莺都没关房门的习惯,这会儿霍霆山直接迈步入内。
美妇人坐在窗牗旁的软榻上,扭头看着窗外,夕阳落在她的侧脸上,为她柔软的云鬓度上了一层浅淡的金芒,她笼在光晕里,似乎随时都会随着那灿烂的余晖一同堙灭。
霍霆山脚步稍顿,再往前走时,速度比之前快了少许。
裴莺在想今日下午之事,越是想,就越觉得无力。
果然,她还是没办法适应这里,无法接受许多与现代截然不同的观念……
发带忽然被轻扯了下,裴莺下意识转头,才发觉霍霆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
“今日裴家有人让你难堪?”他低眸,映着夕阳的黑眸看着比平日透亮些。
裴莺稍愣,然后摇头:“没有的事,家里人都很热情。”
霍霆山手指绕过那条深蓝的发带,“夫人又拿谎话诓骗我。”
“没有骗你。”裴莺也不知这人的眼睛是如何长的,她其实也算不上说谎,方才那话起码有八分真,但他就是一眼能看出来。
“若是没撒谎,夫人怎的这般神情?郁闷二字都快写脸上了。”霍霆山淡淡道。
按理说裴家欢迎她都来不及,不会对她摆架子才是。但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就蔫了,这不是在裴家那处碰了壁还能是什么?
裴莺找了个借口:“并非是郁闷,只是许久未见双亲,不由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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