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生得高大,往门口处一站便挡住了大片的光,像林中盘踞的虎豹,气压沉冷又带了几分骇人的凌厉。
来人已近在眼前,裴莺看见他向她伸手。
第一回,裴莺没有躲,“霍霆山……”
霍霆山将人圈住,带着血丝的眼里晕开笑意:“已有几日未洗,难得你不嫌。”
第79章
“霍霆山,我和她们说,她们留我一命,我让你放她们走。”裴莺太清楚这个男人有多雷厉风行了,趁着现在意识还清醒,赶紧把话说了:“你能不能不杀她们?”
霍霆山本想调侃她一两句,但低眸时看见怀中人玉面红云遍布,眸光骤然沉下来。
伸手探了探裴莺的额头,霍霆山当即将人抱起转身大步朝外走。
*
州牧府。
听闻裴莺回来了,众武将都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松完,又听冯玉竹被喊进了主院。
“裴夫人受伤了?”
“不是受伤,听说是起了高热。”
“高热啊,这比外伤还难办,万一……”
“别说了,没有万一。”
……
霍霆山将人抱回了自己的房间,把人放在榻上后,起身去倒水,凉水打湿锦巾,再将巾帕拧干。
额头贴上凉意,裴莺的意识从混沌中被扯了回来。她睁开眼,看见霍霆山坐在榻旁拿着另一条锦布帮她擦拭脸颊和颈脖。
许是见她睁眼,霍霆山说:“知你喜洁,我拿的是干净的帕子。”
裴莺这会儿其实听不是很清楚他的话,高烧让她出现了点耳鸣。
她觉得自己一会儿置身于火炉中,一会儿又被困在冰窖里,冰火两重天,酸痛像是变成了一条条细小的虫子,从骨骼和肌肉的缝隙里钻进去,一口又一口地啃食着她的神经。
“冷。”裴莺喃喃道。
霍霆山将手中的巾帕搭在她颈脖脉络上后,起身给裴莺拿多一床锦被。
被子刚盖好,背着药匣的冯玉竹来了,他拱手作揖道:“见过主公。”
霍霆山:“无需多礼,速来给夫人看诊。”
冯玉竹观察了几息,而后给裴莺号了脉:“脉浮而紧,手足冰凉缺津液,得为夫人手脚保暖,同时命人熬制面汤为夫人补液,以免出现惊厥之象。某先为夫人开一副药,喝了药以后,过两个时辰可再饮些葛草汤,葛草汤有利于退热。”
霍霆山:“善。劳烦文丞开药。”
冯玉竹边写药方边说:“饮药后,夫人预计申时初退热,若是这高热还退不下去,烦请主公再来寻某。”
白日退不了热,待到了晚间只会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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