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栓儿,你昨儿有没听到马蹄声?我媳妇偏要说宵禁以后有马蹄踏响,可是我昨儿睡得早,也睡得沉,没听见。”
“怎的没有?有啊,我还打开窗偷偷看了呢,一支骑兵队,装备齐全,个个都带着家伙的,就算是直接上战场杀敌也使得。”
“竟然如此?”
“还不止呢,我还看到了咱们并州的那位。”那小贩用手指了指天:“那位的马四蹄有白毛,神俊极了,我认得他的马,昨晚是他领的队。”
有人抽了一口气。
“这般晚还领兵外出,莫不是咱们肖江郡又要变天了?别了吧,我觉得这位还挺好的,我有一老表,他正翘首以盼新田策在并州推行呢。”
“不至于变天。旁边的冀州,再连着上面那一块的幽州都是他的,能变到哪儿去。待会儿早些收摊,去听听邸报。”
“你说得对。”
……
金乌逐渐爬高,一个早上即将过去。
于许多小贩而言,今日的营生已经过去一半了,然而对于裴莺来说,今日方开始。
她睡到日上三竿,临近午膳时分。
裴莺初醒的时候懵懵的,看着头顶上的罗帐,不知今夕何夕。
好半晌,思绪回笼,榻上的美妇人神色变过好几轮,可谓精彩纷呈。
裴莺慢慢从榻上起来,昨晚混沌入睡时的记忆是那张湿漉漉的锦被,和依旧在兴致勃勃摆弄着她的霍霆山。
榻上锦被换新的了,身上挺干爽,那人不在。
裴莺缓缓呼出一口气,却依旧郁闷不已。
失策。
霍霆山确实不打女人,但她现在浑身酸软不得劲,这和挨了一顿打好像也无什区别。
那人疯起来根本不听她解释,也不给她多少机会说话,完全是我行我素、肆无忌惮做自己想做的。
“辛锦……”
才喊辛锦,裴莺被自己干哑的声音惊了下。
这一声其实不大,但一直候在屏风之后的辛锦听见了,当即忙上前,“夫人,奴扶您起来。”
抬眸看的那一眼,辛锦一颗心飞快跳了两下。她原以为第一回已是最激烈,未曾想如今还有更甚的。
榻上之人那身雪肌上仿佛被朱砂笔随意挥洒了许久,白皙上被泼出或大或小的绯色。
有些是指痕,有些是啜食出来的,若她没看错,夫人脚踝那处还有个已经转淡的齿印。
裴莺缓缓摇头:“不用,直接拿身衣服给我就行。”
她来古代已有半年,仍不习惯被贴身伺候。
声音沙沙的,还有些发飘,听着很不可靠。
辛锦停顿片刻,到底去拿衣裳。
裴莺坐在榻上将帕腹和中衣穿好,然后起来穿裈裤。
才站起来,裴莺脸色骤变:“辛锦,去备水,我要沐浴。”
吩咐了女婢的同时,裴莺快步往侧边的小木柜走,迅速拉开矮柜的第二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条新帕子。
拿了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