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远江瞠目结舌:“裴……裴夫人的胞妹?”
他自然知晓裴夫人是何人,她是霍幽州的女人,更是幽州军幕后的功臣。
只是,裴夫人之妹怎么会在他州牧府?
“裴夫人和本王说,她的胞妹嫁进了你们石家。”惠康王颔首。
石远江心里咯噔了下,暗道不好,连忙解释。
但惠康王根本不信他说的,认定此莲姬非彼莲姬,是石远江舍不得美人,因此将人藏了起来,不欲让他看见。
这场晚宴最后不欢而散。
宴罢,惠康王回院中睡觉,临睡前气咻咻地想着明日一定让石远江将人交出来。
而这天晚上,石远江罕见地没有宿在姬妾处,他和两个弟弟在书房一同协商该如何给惠康王解释。
天上乌云转移,数道身影以体贴贵客、替之值班为由,接替了惠康王院中的半数值班卫兵。
一夜转眼过去,东方泛起鱼肚白。
天亮,城门缓缓打开。
肖江郡作为并州内的权力郡县,自然是非常繁华,早早有不少营生的商贾排队等着出城。
而在一众商贾中,有一支赶着两辆马车的商队,他们自称要去兖州行商。
待出城后,这支兖州商队迅速舍弃马车与货物,和城外一直候着的另一支小队碰头。
秦洋等六人翻身上马,打马朝着燕门郡方向去。
惠康王以前夜夜笙箫,早上醒的迟,他的侍卫也习惯了。
石府中的平静一直持续到花园处发现了尸体,而那四具尸体,正是惠康王这方的亲卫。
奴仆推门入亲王房中,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满府好一通寻找,临近午时,惠康王被找到了。
说来也讽刺,他就在自己房中的床榻底下。
他死了。
死在了肖江郡的州牧府中。
*
燕门郡,郡守府书房。
那日以后,裴莺坚决拒绝任何赌博行为,下棋只是寻常下,不添加任何彩头,若是霍霆山不答应,她便不和他对弈了。
霍霆山试图游说,抛出的不少条件都令裴莺颇为心动,但最后她到底忍住了,坚决不做赌狗。
两人寻常下棋。
这会儿裴莺坐在靠窗牗的小案几旁,身上披着一件薄兔裘,手上抱着汤婆子,她看着手边的“車”,正琢磨着放在何处。
霍霆山坐在裴莺对面,并不催促她,让她慢慢琢磨。
他的目光落在美妇人拿起棋子的手上,那只素手葱白似的柔软,指尖带着娇生惯养的粉调,落在粗犷的木质上,似连着那普通木头也名贵了许多。
冬日易蓄脂,她的下颌比之秋季好像丰润了些,还有……
霍霆山的喉结滚动了下。
“大将军,秦洋在外求见。”卫兵这时来报。
听到是秦洋,霍霆山心知事已成,他见裴莺欲起身,便和她说:“夫人别跑来跑去了,就待在此处吧,秦洋他留不了一盏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