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远湖抚了下胸口,似要顺平那阵难言的痒意,不等他再问,此时斥候继续汇报。
“三公子,此行只有属下一人回来,其他弟兄怕是都殉职了。”
石远湖一颗心咯噔了下。
这支斥候队不算是他的私人所属,若是只折损了四五人还好,他还能小事化了。可现在只回来了一人,大兄一定会过问此事的。
这一天石远湖忧心忡忡,但幸好一日无事发生,他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然而翌日早上,府中却炸开一桩骇人听闻之事。
州牧府的门侧出现了许多残肢碎块,闻着味儿来的野犬相互争食,据守门的卫兵说,有几个首级似乎是他们相熟之人的。
此事惊动了阖府上下,当石远湖听闻时,他心道坏事了,又听闻家仆来传,说大兄让他去书房一趟。
石远湖心里不详之感更甚,待他来到书房,看到书房中他大兄石远江、二兄石远河,还有高正明时,他心里那点庆幸彻底破灭了。
高正明的直属上峰是他父亲,此人不站在他们三兄弟的任意一边。
如今大兄通过斥候顺藤摸瓜找到高正明,想来已是知晓那美妇人的存在。
“三弟来了。”石远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三弟。
老二是庶子,自知不可能争得过他,因此平时倒是乖觉。这个老三是父亲的续弦所生,仗着自己也是嫡子,心野得很,凡事都要和他争上一争。
石远湖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知大兄寻我来所为何事?”
石远江冷笑道:“如今幽州军作乱,父亲又抱恙在床,我作为父亲嫡长子,扛起并州的旗帜已是不易,三弟不帮忙便罢,为何还要在后面捣乱?”
石远湖怒从心起。
扛起并州的旗帜已是不易?有本事你别扛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面上石远湖露出几分委屈:“大兄真是误会我矣,我只是奉父亲之命行事,高正明在此,不信大兄可以问他。”
话方落下,石远湖忽然看到他大兄笑了,而后看向高正明:“高正明你也听到了,三公子让你说,这回你总该开口了吧。”
石远湖大骇:“大兄你……”
石远江连眼风都没有分给他半个。
高正明垂下头,将那日在主院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石远江眼中划过惊愕:“幽州军有如今时日,竟多得一位妇人?”
他已知晓斥候队仅归一人之事,现在联系起前因后果,石远江总算明白为何三弟要派斥候劫人了。
石远江沉默片刻后道:“这美妇颇为神秘,就此杀了可惜。”
石远河欲言又止,却见三弟难得和大兄统一阵营。
“大兄,我当时也是这般想,所以才派斥候出去,只是未料到那霍幽州对她看护得紧,没能得手。”石远湖微叹:“第一回出手没成功,往后她多半不会轻易出府。”
石远江忽然笑了声,“三弟的眼界该放宽些才是,别总盯着幽州和并州。”
再次被嘲讽,石远湖心火旺盛,但对方似话内有话:“大兄有办法?”
“三弟可知晓惠康王?”石远江说。
石远湖颔首:“自然知晓,他是先帝的幺子,虽年纪不大,但说起来还是如今陛下的皇叔。我听闻这个惠康王是个闲散亲王,只喜好到处游玩,大兄为何忽然说起惠康王?”
石远江意味深长道:“惠康王在女色上颇有钻研,我听闻此人最近在司州,距离燕门不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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