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爱吃?”
裴莺只觉手掌上一重,之后又是一轻,多半是他拿了,她努了努嘴,到底没说旁的。
又是吃两枚梅子干后,裴莺将纸包包好递给霍霆山,她没听到小柜子阖上的声音,可能梅子干仍在他手里。
原来他真爱吃梅子干。
马车出了城,喧嚣逐渐远去。
平日午后裴莺有午憩的习惯,如今马车摇摇晃晃,她又坐在窗牗旁晒着暖和的太阳,且为了休养,她一直是闭着眼睛,困意排山倒海的涌来。
裴莺努力坐正,然后开始睡觉。
霍霆山听到了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声,他侧头看身旁的美妇人,等了片刻,见她慢慢松软下来。
半晌以后,肩上毫不意外地一重,男人慵懒地倚着软座看向窗牗,透过半卷的帏帘看窗外。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今日是个好天儿。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被放在小案几半敞的小纸包上,隐约能看见里面的梅子干比之最初,少了三枚。
第64章
裴莺午睡醒来后,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把霍霆山的肩膀当成枕头,美妇人一僵,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直起身。
“夫人睡得可还好?”她若无其事,有人偏偏要提起。
裴莺听出他语气里的笑意,嗯了声,一板一眼道:“谢过将军。”
霍霆山看她脸颊侧有一块压出来的红痕,午后的阳光落在那张白中透粉的芙蓉面上,端是醉颜微酡的娇美。
霍霆山盯着那块小红印片刻,伸手戳了一下,触感一如他所想的滑腻柔软。
裴莺虽然看不见,但对霍霆山一双带着厚茧的手还是非常熟悉的,粗粝得很,像低配版的砂纸。
细眉拧了拧,裴莺没明白他这是忽然作什么妖,但如果和他吵,说不准这人愈发来劲儿,干脆将头转向窗牗那侧。
霍霆山本来搭在矮柜顶上,有一下没一下轻点着的手指顿住。
行军的日子很单调,基本都在马车里度过,吃食也是吃糗糒。像糗糒这一类可以捧着、拿着吃的干粮,裴莺更无需辛锦在旁伺候了。
临近天黑,卫兵队抵达了一处厩置。
“马匹要喂上好的粮草。”陈杨交代厩置中人,因为未直接亮明身份,说完后陈杨塞了一把银钱过去。
厩置的人是个有眼力的,他见过的马匹不少,好马一眼能看出来。
这一行百来人竟个个乘的都是良驹,光是马匹便价值不菲,更别说马上配置的皆是精装,遂更不敢懈怠。
霍霆山将裴莺牵下车,把人带到二楼的厢房:“夫人好生休息吧,有事可唤我,我就住旁边。”
辛锦和水苏拿着药去厩置的庖房了,此时跟着裴莺的只有孟灵儿。
孟灵儿听了霍霆山的话,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但是说话之人说完便走,一句解释都没有。
霍霆山出去了,这回倒是有顺便将门关上。他一走,孟灵儿迫不及待喊了声娘亲。
裴莺应了声,知道女儿想问什么,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把霍霆山骂了一遍。
做事这般张扬,后面如何收场。
“娘亲,您和那位……”孟灵儿今日一个白日几乎都处于混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