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莺没听见应声,以为他信了。
霍霆山看着她通红的眼,哼笑了声:“夫人如今倒真像只兔儿。”
不久后,杏林来了。
陈杨请的这位杏林是个及冠不久的男子,约莫二十三四。他背着竹匣,由陈杨引入主院中。
“大将军,杏林请来了。”陈杨不意外霍霆山在此处。
霍霆山:“让他进来。”
赵杏林提了提肩上的竹匣,谨慎入内,进来前告诉自己谨言慎行,然而当进屋后看见软椅上的美妇人,仍不住稍愣。
一道冷锐的目光径直射过来。
赵杏林骤然回神,肌肉本能的绷紧御敌,浑身僵硬。不敢多看,赵杏林立马垂下头。
“上前来。”霍霆山沉声道。
赵杏林脊背微弯上前。
霍霆山:“给夫人看诊。”
裴莺感觉被号了一番脉,然后听见有人说:“夫人之症不算重,鄙人开几剂药,一日两回,早晚各一回,三日药到病除。夫人此时眼部应该有刺痛感,可用冰雪稍做冷敷,以减轻疼痛。此外,这几日宜用黑纱遮眼,莫要再让眼睛受刺激。”
霍霆山看向辛锦,后者忙去准备。
赵杏林开了药方后,被陈杨送出去。
“将军,方才我已和囡囡说了今日启程之事,是午饭后启程否?”裴莺问他。
霍霆山:“夫人这般还想启程?”
裴莺有理有据:“我又无需驾马。”
霍霆山若有所思:“那就午膳后启程。”
辛锦拿了裹挟冰的锦巾回来,给裴莺敷眼睛,冰搭在眼上后,那阵刺痛感有不少舒缓。
午膳用的是古董羹,裴莺看不见,辛锦将食物烫好放在她的小碗里,而后裴莺再拿勺子慢慢舀着吃。
霍霆山今日午膳和裴莺一同用,看她在那里慢吞吞的捣鼓,忍不住说:“夫人若不需女婢,可将她发卖出去。”
辛锦立马以额触地。
裴莺听到身边一点轻响,知道辛锦可能被吓着了,不由朝霍霆山的方向瞪了眼:“我哪里不需要,将军莫随意吓唬人。”
没听见他说话,也看不见他表情,裴莺又添了一句:“辛锦伺候周到,除非她家中有事,亦或者到了该成婚之年想嫁人去,否则我想一直留她在身旁。”
辛锦微微一震,百感交集。
跟在夫人身边的日子再好不过了,夫人温和从不苛责女婢,有时得了好物件又或是佳肴美味,还会分一些给她。
辛锦敢说,就算是县令府的小娘子都没她过得舒坦。
霍霆山饶有兴致道:“那夫人以为,何时才是该成婚之年?”
时常听她说孟灵儿年纪小,甚至还觉得那华二郎亦然,那在她心中,几岁才算成人?
裴莺迟疑了下,在成年的基础上加了两岁:“起码得年二十吧,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年纪太小容易识人不清,倘若嫁错郎君,便是耽误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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