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山沉思片刻,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宗卷,长眉皱了皱:“十日后。”
秦洋:“唯。”
霍霆山和一众谋士一直忙活到子时。
待书房门再开,众谋士无一不觉头晕眼花,脚下发虚,魂已经有一半离家出走了。
公孙良脸色发白,也是头晕脑胀,只觉脑子里似乎有根筋在一抽一抽的疼。
他回首看身后,主公还坐在案前,面色如常,不见一丝疲惫,公孙良不由想到了五年前。
五年前,主公领兵出征匈奴,为了追击匈奴左贤王的精锐,主公在草原上熬了三天三夜,听闻期间一共眯了五个时辰不到,最后借着雨天的掩护,成功割下左贤王的首级。
那次从草原回来,沙英等人躺了一日多才缓过来,但主公只歇了一个下午,已然恢复到和平常无二。
如今五年过去,主公毫无竭力之兆,依旧春秋鼎盛。
公孙良惊叹的同时,又欣喜不已。
冀州牧袁丁没野心吗?
自然也是有的。
奈何袁丁身体不行,经不起折腾,他一死,冀州转眼就成了旁人的囊中物。
月升月落,这一宿有的人忐忑难眠,也有人美美入睡,时间流过,转眼来到了第二日。
今日的远山郡比昨日要热闹些,尤其是闭门的百姓听见外面有卫兵敲起铜锣,宣告城中已安稳,让他们放心出行后,渐渐有人出门了。
待金乌攀至头顶,城中已恢复了往日的八分喧闹。
茶舍和食肆重新迎客,在人流最旺盛的午时,带着藤纸的幽州兵再次出现在了往日邸报的宣读地。
“下面是今日的远山郡日报。”
此话一出,大堂静了静。
一双双耳朵竖起来,外面本来只是路过的行人也不游肆了,立马进来听日报。
幽州兵扬声道:“昨日,以萧家为首的一批家族勾结成团,欲为一己之私刺杀天策大将军。截止今日统计,此次涉事人家共计为十三户,累计犯下之罪不限于:与人结党怀欺、设计诱陷官员、抢占布衣良田,迫使之成为佃农……”
一条又一条的罪名被念出,堂中食客憋的满脸通红,想讨论又怕说话耽误了倾听。
好不容易待幽州兵念完,大堂中瞬间炸开了锅。
“萧家终于要倒霉了,老子忍他们很久了!”
“我的乖乖,我方才数了一下,这罪名竟然足足有十三条,且这还是不限于,说明有些没统计完。”
“畅快,那些个豪强也有这一日,待会儿我得回去给我堂叔上一炷香,他老人家可安息矣。”
堂中的幽州兵继续道:“十日后,萧家一案在官衙开审。”
堂中一片哗然。
*
城中百姓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萧家一事,此事已然成为远山郡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
但在裴莺这里,许是已预见了这些豪强的结局,她并无多少兴趣。
这几日她依旧跟着辛锦学刺绣,总算是摸到了少许门道,偶尔也发现一点刺绣的乐趣。
不过裴莺不是那种喜欢勉强自己的人,什么挑灯夜绣,什么扎到手指,在她这儿通通不存在。
如今没有近视眼镜,若是不慎熬坏眼睛,余生都得雾里看花。因此挑灯夜绣是不存在的,一针一线慢慢绣,裴莺小心得很,宁可慢些也不愿扎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