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表情顿时不好看起来,她直直盯着这对夫妻:
“确定没用过吗?母牛这边的工作一直是你们在管,没别人接触过?”
廖栋没说话,倒是他身边的吴芳,在略思考了一番后,摇了摇头,补充道:
“那倒也不是,前段时间因为过度劳累,我小产了,找了兵团家属院那边的妇女主任家亲戚帮忙代班了半个月,当时牛棚这边的母牛,都是她帮忙饲养的。”
这话一出,赵金良还没啥反应呢,叶青却是心跳狂飙,嚯地一下就抬起头来:
“全部的母牛?农场这边还有其他待产的母牛?有多少头?”
叶青反应这么大,把廖栋夫妻给吓了一跳,也让一旁的赵金良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倏地一下站起身来,当场脸就白了,嘴唇都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养殖场一共有一百多头母牛,目前有孕待产的母牛超半数,即将临盆的大概有三十几头,还有在孕初和孕中期的大概五十多头。”
勉强稳住了身形后,赵金良发紧的嗓子好一会儿才给出答案。
哪怕叶青一早就知道部队农场这边的牲畜数量可能有点多,却也没料到竟然有这么多母牛集体揣崽。
如果没发生母牛难产的事儿,对于部队农场这边给出的数据,叶青只会高兴和祝福。
毕竟母牛怀孕,就意味着马上会有新牛犊诞生,农场能很快就增加几十上百头小牛,再过上一两年就都能投入到劳动生产,可以让部队农场这边的扩张速度再次加快,要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规模农场也就指日可待。
可现在,叶青却笑不出来了。
她顾不上追问那个什么妇女主任家的亲戚是谁,来自哪里,人现在还在不在农场了,这会儿她必须得做的,是先见到那几十头待产母牛,搞清楚这些母牛的身体健康情况再说!
赵金良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让几个士兵把廖栋夫妻先看管起来后,他就迫不及待地领着叶青上草料场。
农场里其他青壮年黄牛如今都在地里干活,只有怀孕及待产的母牛不用参与劳作,如今这些母牛都在草料场散步吃草,悠闲养胎。
叶青被领过来后,立马就发现不少问题母牛,在逐一将这些母牛的肚子检查了一遍后,叶青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甚至吓得后背都快被冷汗给浸透了。
赵金良眼神里也充斥着震惊和惶恐,哪怕叶青不说,他也能从这个小姑娘的眼神里看懂意思了。
“有多少?你直说吧,不用跟我绕弯子了。”
赵金良手颤抖着掏了一根烟出来,点烟的动作却根本不利索,愣是擦断了好几根柴火也没能把火给点着。
叶青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即将临盆的母牛,超九成中招了,剩下的那些还在孕初孕中的母牛小牛犊还在成长阶段,我摸不出来,并不能确定会不会也是这个情况。”
也就是说,三十几头进两个月内就要生产的母牛,有近三十头揣的崽是巨大儿,只要分娩,就会像今天这样会难产,这个数据占比,可以说是相当恐怖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小状况,这简直可以说是骇人听闻的大案了!
这时候农用机械尚未在国内普及,像青山农场这样大规模的农场,除了靠建设兵团数以万计的战士们人工劳作以外,剩下的基本上就是靠牛、马、骡子驴子这类生产工具了。
但现在,竟然有人盯上了牲畜里面最重要的牛,还直接朝着母牛下手了,一旦这批母牛都挂了,短时间内农场里面的牛群,很难再有新鲜血液加入,建设兵团要想扩大农场规模的计划也必然受阻。
这一招完全是在釜底抽薪,阴损歹毒至极!
叶青长这么大,什么离奇新闻没听过?但是对牲畜下手,还整这么大一盘棋的,她却还是头一次听说。
她下意识就朝着赵金良那边看去。
她觉得这事儿,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有人见不得赵金良好,想要暗中捣鬼,想要陷害他并将他给拉下马,然后好将赵金良取而代之,而靠山屯,不过是恰巧倒霉跟着遭了殃而已;
如果是这个原因,那这事儿牵涉的就只是私怨,把人给找出来就行了,问题不算太大。
可若是另外一种情况,有人想要搞事,故意对母牛下手,就是为了不让农场规模再进一步扩大,甚至是意图将整个农场都给毁了,那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