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了下眉,没法从他的脸上捕捉到蛛丝马迹,便按了按额角说,“周五是我一个音乐学院老师的生日,我本来要为她庆生的。”
“我们可以一起去啊。”临栩月说着,就拿手机查起了机票,“我签证还没过期,你老师周五生日,我们周三过去,周日回来?”
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姜宁妤连忙按住他的手,“太折腾了,明年再说吧。”
她推脱,他也没坚持,只是说,“我突然想起来为什么出车祸了。”
她一愣。
他非常认真地说道,“在和你打电话。你生气搬出去住,我想着要怎样让你回来,分神了。”
“……”
姜宁妤突然又对自己刚才冒出的判断不自信了。
踌躇间,男人突然“嘶”了一声,捂着自己的头说,“不行了,难受。”
她无暇再想,连忙过去扶他,“去房间躺会吧……小心。”
临栩月顺从地起身,走路却踉踉跄跄的,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姜宁妤吃力地把他搀回房间,后背都冒出了一层汗。
他的房间一切如旧,只有打地铺的床垫不见了。应该被阿姨收起来了。
可除此之外,一点同居的痕迹都没有。少了她的东西,却没有其他女性的物件,床头连张合照都没摆。
姜宁妤没刻意去看,但一眼拐过去,就感觉到了不同。分明在她死缠烂打住进来前,他床边还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放着何蓁的照片。现在反而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万一她订婚是为了气你呢?
——你当拍电视剧呢?大家都是成年人,哪会幼稚到这个地步,把订婚当儿戏?
与肖翌的对话历历在目,此时此刻忽然想起,姜宁妤猛地意识到,自己又在不自觉地搜寻他不爱另一个人的佐证,暗暗警醒。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姜宁妤说着,就想离开这个令她心烦意乱的空间。但一双胳膊忽然从后面,圈住了她的腰,顺势一带,便轻轻松松将她带上了床,拥进怀里。
“陪我睡会,再一起出去。”温热的吐息喷在她的后颈。他的一连串动作太自然,可姜宁妤身子都僵硬了,像条被定住的蛇,好半天才把翘在半空的双脚放了下来。
她不敢回头,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怕想错了。怕真的刺激到他。
心跳密密匝匝。被褥上清爽干净的味道。她神经紧绷了一会,竟真的起了睡意,不知不觉闭上了眼。
明明入睡前还很放松,却做了一个坠落深渊的梦。
仿佛回到了那段噩梦一样的时光。
……
四周白花花的水泥墙壁,阴霾的昏暗光线,浑身的关节都像要爆炸一样的强烈疼痛,眼睛无法完全睁开,满嘴都是浓重的血腥气。
凌冽的疼痛和沉重感告诉她,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