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栩月瞥了她一眼,脸上写满了“你会说话吗”的疑问,只是没用说的。
“还有,你自己多注意点,别总让人操心。”吴瑜对他嘱咐了一句,目光投向低头不语的姜宁妤,语气十分温和,“你们两个小朋友互相照顾,爸妈就放心了。”
姜宁妤猛地抬头看她,却见她温柔地颔了下首,拖着行李箱走了。
姜宁妤一呆。不是世界玄幻了,就是她意识障碍了——那句“爸妈”一出,临栩月岂不是更误解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于是,趁薛凯和廖泽清在病房帮忙理东西时,她溜去医生办公室询问了一下。
却反被劝解“你得等他自己慢慢想起来,不能刺激他,对他康复不利”bbb之类的话术。
去之前,姜宁妤思路很明确,就想知道有没有唤起他记忆的良方,可被一通语重心长的劝解,她压根忘了来的目的了。
回到病房,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临栩月拆了绷带,换上了一身日常衣服。看到她回来,就笑着说,“终于能回家了。”
“回家”两个字重重敲在姜宁妤的心上,她勉强笑了笑,“嗯,我去趟李薇薇家里。”
她相信薛凯和廖泽清听得懂这句话的深意。
然而,他们谁都没接话。
临栩月却说,“去看棉棉么?我陪你一起去。”
姜宁妤一愣,旋即说道,“不用了,我还有点别的事。”
既然他出院了,也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好过不清不楚地被他恢复记忆后记恨。当断则断。
但记忆错乱的临栩月,远比她想象的黏人,“不行,你做什么我都要陪着你。”坚决又霸道,还带着一丝久违的孩子气。
姜宁妤扯了下嘴角,想起那个干干净净,不留她一丝痕迹的“家”,犹豫了下说,“算了,先陪你回去吧。”
也许回了家,他就能想起那些避她如避蛇蝎的过往。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小区。楼栋的大堂外摆着一个燃烧正旺的大火盆。物业远远站着,无奈观望。
火盆不远处,熟悉的保姆推着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略显嶙峋的老人。戴着一个褐色皮帽,瘦削的脸颊长着寿斑。看到他们一前一后的回来,浑浊的眼睛泛起了一丝亮光。神色却仍显冷硬。
他撑着拐杖,在保姆的搀扶下颤颤悠悠站起来,对临栩月说,“把火盆跨了再进去。”
临栩月照做。
老人又看向姜宁妤,不语。但眼神有所示意。
姜宁妤便也跨过了火盆。
老人脸色稍霁,又坐到了轮椅上,一个示意,保姆就推着他进了楼。
见状,物业赶紧过来灭火盆。
姜宁妤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身后。
可进了家门,气氛却有些微妙了。
老人像把他们当空气似的,自顾自的回了房,谁都不理。保姆去厨房忙活。
临栩月回头,见姜宁妤杵在玄关发呆,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兔耳女拖,放到了她脚边。然后就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