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抱起膝盖,头埋进双臂,闭眼休息,嘴里念念有词,“没什么大不了的,几分钟就好了,但要有点长进,别再被两三句话激怒,陆离那种人就是嘴贱,让让他算了……”
中午的风温热中带着一股热浪,携着空气里某些花花草草的清新气息,以及那么一缕熟悉的甘冽味道。
都说嗅觉是真正的记忆。鼻子闻到那缕气息时,姜宁妤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眼前却朦朦胧胧的,仿佛被浆糊黏住的那种感觉。
影影绰绰的光影里,她看到一个无声远去的背影。皎然冷郁,清冽决绝。像幻觉一样。
以至于视线恢复后,姜宁妤又恍恍惚惚地坐了一阵,才拍着裤子站起来。
不怪他仅此而已
不远处是一块空地,从那里极目远眺,美丽的清迈城就在脚下。
她却没心情呆太久,原路返回,特意张望了几眼,没看到陆离他们,才迅速往来时的山路下走。
这个地方,美丽却压抑。
姜宁妤一刻都不想再呆。
目视着她慌慌张张远去的背影,一道身影才从菠萝蜜树后走了出来。伫立了良久,才拨了一通电话问:
“妈,腺苷钴胺是吃什么的?”
……
哐当!
被打翻的画框。玻璃碎片刺穿了大片绷带缠绕的肌肤,溅起凄然的血花。
几乎整个人都打上了石膏的她硬邦邦地倒地,不停抽搐着,呼吸急促,剧痛与痉挛令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忽然,锃亮的黑色皮鞋踩着被鲜血染红的一地碎片,急促却不失优雅地行至跟前,将癫痫发作的她小心翻转至侧卧位,然后扶着她后颈处的绷带将她的头抬起,使其张嘴,把一粒白色药片放了进去。
白色药片入口即化。然后医生也进来了,快速锯掉了她手臂处的石膏,在肘窝处打下一针。
“德利医生,她究竟怎么回事?”遥远得好似从外太空传来的声音落入耳畔,带着几分听不分明的凝重。
“重物撞击的后遗症。姜小姐从三楼摔下来,命保住没残疾已是奇迹。骨头能养好,但受损的神经能不能修复看她运气,很大概率癫痫和间歇性失明会伴随她一生。”
“把她治好。”
“这……需要时间。”
“把她治好。我不说第三遍。”
“好吧,我需要您把她送去我的医院。两年……一年半,我会还您一个完整的人。”
然后一双碧蓝的眼眸骤然落入了视线,他勾唇而笑——
“没关系,一切都交给我。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我身边过得很好……包括你爱的人。”
“你是第一个豁出性命都不愿跟我的女人,我会遵守诺言,但……我真的很想知道,让你这么拼死守身的人,他对你的爱又有多坚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