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才反手摸了摸脖子,他这没打招呼突然过来挺失礼的,他昨天给黎菁讲袜子拉走的时候打算说这个事的,但话到嘴边好半天他都不知道怎么讲,黎菁又忙,没说到两句她那边又有人找她,最后电话挂了都没说成。
“早饭我刚吃过了,我过来就是想来弟妹你这边看看。”
“吃过了啊,那吴哥你在哪儿呢?我们也正打算出门,过来找你吧?”
确定好吴有才现在在的地方,黎菁给何震朔那边打了通电话,说她这边有点事今天去不了供销大楼那边,让他先帮忙给大叔大妈们把他们需要的袜子分了,再和车队那边给十个展销点送货过去。
现在陆训给的车队进来了,这些事情都还算好安排,电话三两句结束,黎菁捏着电话抬头又喊道在厨房里的陆训:
“老公,吴哥说他过来宁城了,在招待所那边,我们得过去一趟。”
陆训听见了,他甚至不需要见吴有才都知道他那个狗德行过来是做什么,无非是看黎菁二百多万双袜子卖空了,他想来看看什么情况。
他人不在乌市,对两口子那边什么情况却再清楚不过。
两口子全国的生意再加上乌市暨城两处地方却只比黎菁在宁城多了一半多点生意,心里想不通了。
他现在对两口子真是越来越不耐烦。
这几年两方往来,更多是生意互惠关系,真的私交很密却没有。
真正的私交关系密切,是像他和武进顺子,哪怕各自忙得要死,只要谁开口,肯定先顾着对方那边。
他和黎菁结婚,武进是从北边日夜不停赶回来的,中途还遇到疤赖那群人对过阵,挨了一下。
但人回来一声没吱,高高兴兴带着老婆孩子过来给他张罗着。
要不是他过后听队里的人和他汇报北边那面情况,他都不会知道这个事情,顺子那边更没得说,知道他刚新婚舍不下,自己主动领了沪市那边的活。
他为什么这么着急红太阳进程和烂尾楼几处项目,也是不想再让兄弟们再在外面闯了,想让大家一起挣安生钱。
当初纱厂棉纱他会选择吴有才,只是觉得他最合适,是认识的人里棉纱需求最大的人,再想到这两年多他对吴有才的帮忙不算少,就算利益相关,他开了口,至少对方不会拒绝。
只是两口子变化得让他有些开眼界,可能随着那年过年躲债还没了孩子的逃难,本心早丢了吧。
“老公,还没好吗?”黎菁喊了一声,人跟着起身进了厨房,看陆训手里捏着个碗在冲水,她问道。
“好了。”陆训敛下眸海里的不快,抬手关掉水龙头,偏头笑一声。
“再等我下,我把碗放了,还有衣服没晾。”
陆训有心晾晾吴有才,平时做事情再麻利不过的人,今天放个碗却和摆艺术品一样,慢条斯理的,一会儿拿进一会儿拿出,一分钟能搞定的事情他生生花了五分钟,进卫生间拿洗衣机的衣裳,他一件件拿出来慢慢抖,慢慢晾。
他这么消极怠工,黎菁从厨房跟着他进卫生间再到阳台,他在不满意,不高兴吴老板自请而来,原因嘛……
“老公,你现在对吴哥意见很大哦?”黎菁身子斜靠在阳台窗门边,觑着陆训忍笑的问了声。
她心里莫名愉悦,看着他为她抱不平小心眼的样子感觉可爱得很。
“你知道他这次过来做什么?”陆训把手里的衣裳撑开晾衣架上,问了句。
黎菁想了想:“大概猜到一点儿吧。”
她昨天才问他要了货,他今天人就过来了,什么目的不难猜,应该是没料想到她袜子会卖得这么好,想过来看个究竟。
吴有才是生意人,这么一片地方这么大的销量,他却只能赚个赚个加工费,心里难免有想法。
这也正常,人都是趋利的。
陆训当年对两夫妻有恩没错,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寻常人很难克制住。
尤其两夫妻经历过没钱的滋味,还失去了那么多,他们会更在意利益和钱。
“可能,吴哥心里有点后悔把宁城这片交给了我,还同意了当初只收我加工费这一条吧。”
丽莎袜子的广告是成功的,那群大爷大妈他们在下面县城能迅速把袜子批发推出去,也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了这条广告,知道了丽莎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