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昌愣一瞬忙回道:“不太清楚,我当时没看到后面,不过有那群公安在,应该很快会被控制住?”
“我去杜家看看。”
黎万山脸色凝重,他说一声,牵了棚下的自行车就往院外去。
“爷爷,这么晚了,我和你一起!”
黎何洋见状他说一声,牵了棚下他的电动三轮骑着就出去了。
“我们也去!”
这事实在太过震惊了,黎菁扭头看向陆训道。
陆训顿一瞬,扭头对上她视线,片刻,他应道:“我去开车。”
“我们也去看看!”边上何丽娟也说。
“这事太大了,纱厂多少年没出过命案了,我们也去看看。”
于是,黎家除了天赐太小不适宜见血光,由常庆美在家看他,其余人都坐陆训车往杜长顺家中去了。
杜长顺住老家属院那边,在厂子的外围一圈,那边前面是厂子的服务社,后面几条街住人。
车子五分钟后开到杜家巷子口。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十一月底的天冷风泠泠,天上连一颗星子也不见,周围黑漆漆的,只巷子口一盏昏黄路灯照着路。
一场命案,附近的人都惊动了,巷子口一直到巷子里都围满了人。
黎菁一行人紧跟着黎万山才一路挤进杜长顺家。
杜家院门口也堵满了人,一个穿制服的公安在院门那守着,这群人没敢进去。
院子里路放正捏着块毛巾在给没伤到要害还留着口气的秦春莲做止血急救,等着救护车来。
边上两名穿制服的警察正守着双手铐上手铐蹲在院子角落的杜长顺。
杜长顺脸上木然,眼神空洞,对外面一切都似乎感知不到了一样。
廊檐下,做了透析没有什么精神,却被儿子杀人的事吵醒的杜母正坐在竹凳上哭,她一边哭,一边喃喃念:
“我早知道当初就劝你们离婚了,这女人她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不在这个家。”
“你是真的龟公啊,知道她外面有人都忍,那你怎么就不能继续忍下去呢?”
“你这没了,留下个月月怎么办?”
黎万山看着院子里的情形,上前和公安道:“我是纱厂厂长黎万山,杜长顺是我们纱厂员工。”
“我能不能了解下他的具体情况?”
公安还没出声,廊檐下的杜母看到,立时指着他鼻子骂道:“为什么要让我儿子买断工龄?”
“我说过了,我儿子离开纱厂就是没了活路,黎万山你为什么那么狠?”
“当初老杜在的时候,不是没帮过你啊,六零年的时候,到处缺粮,就你纱厂没有缺过!”
“你都退休了,你还回来做什么?你怎么不和老杜一样早死啊!”
杜母骂黎万山越骂越厉害,刚开始黎家人体谅她家里出事,都忍耐着,没还她口。
但她开始咒黎万山死,黎家人齐齐变了脸色。
黎菁更是直接想到梦里黎万山黎志国都死在杜长顺手里,她忍不了,也不愿意忍了,她站在门口怒然出声道:
“大娘,我爸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