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曾在拂衣楼内轰动一时,被当作反面典型反复用来警告新人。
崔令宜笑道:“所以呢,我给你当内应,就是我给你最大的让步了。想让我离开拂衣楼,不可能。只要完成了你这一单,我就可以升一个职级,手里掌握更多的消息,这样对你也好吧?”
卫云章看着她的笑容,脸色微寒,抿唇不语。
要为拂衣楼卖一辈子的命,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好好想想吧。”崔令宜说,“我今日说的都是真话,没有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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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瑞白送崔令宜去上值,回来时,却颇为神秘地告诉卫云章:“郎君,我今日路过杂货铺的时候,杂货铺的老板将我叫了进去。”
卫云章蹙眉:“怎么,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不是。”瑞白摇了摇头,“那老板跟小的说,今日在绘月轩附近盯梢的人禀报,绘月轩掌柜今日开门的时候,往门上挂了块‘新品到货’的字样。他问小的,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说?”
“小的自然是说不知道。”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绘月轩是拂衣楼的地盘,而绘月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若是瑞白常常从绘月轩前路过,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因此,现在在绘月轩附近蹲守的,一共两批人,一批是卫相的人,一批是太子的人。
昨夜“卫云章”才遭遇伏击,今日绘月轩便莫名挂了块牌子,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呢?
既然太子的人已经发现不对,那么等父亲晚上回家,多半也会知道动向,然后,就极有可能把崔令宜叫走……
“不行,你现在立刻回去。”卫云章让瑞白靠近了些,如是这般交代了几句。
瑞白连连点头,忙不迭又跑了出去。
玉钟端着点心进来,扭头看着瑞白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夫人最近总是让瑞白出去办事,还不让奴婢和碧螺听,有什么事是他能知道我们不能知道的?”
卫云章笑了笑:“不是我让他办事,而是我拜托他,办事的话告诉我一声。你也知道,府上近来不太平,三郎他们又不想让我操心,跟我报喜不报忧,但我还是心里忐忑,便拜托了瑞白,让他行行好,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是好是坏都说给我,好教我安心。”
玉钟鼓了鼓腮帮:“奴婢也想听。”
“你真的想听?”卫云章道,“都是打打杀杀的事情,还会出人命呢。”
“啊……这么严重?”玉钟嘶了一声,“那还是别告诉奴婢了。”
“听那些做什么,我们又不是夫人,还能出谋划策几句,你我听了,只能瞎着急,还是做好分内之事,为夫人扫清后患才对。”碧螺走了进来,“夫人,今日身体感觉如何?”
卫云章:“好多了,我想出去走走。”
碧螺思忖了一下,想到大夫说的,现在可以适当走动走动,便点了头:“那奴婢去拿披风,咱们去花园里散散步。”
另一厢,瑞白一路出了卫府,来到长安城里最为鱼龙混杂的地方,随便找了个小乞丐,掏出一袋碎银:“小子,帮个忙吗?”
小乞丐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拿,却见瑞白又把钱袋收了起来,悠悠道:“你先告诉我,你身后这些,都是你的小弟?”
小乞丐回头看了看身后几个高矮参差的小孩,笑得谄媚:“是啊是啊,贵人有何吩咐,只要小的们能办到,一定去办!”
瑞白说:“你们人太少了,至少再来十个。”
小乞丐瞪大了眼睛:“十个?!”
“找不到?找不到就算了。”瑞白作势要走。
小乞丐:“别别别,贵人您等一等,小的这就去再喊几个人!”
……
等瑞白忙活完回府,卫云章已经在花园里逛完两圈回院,并且用完午膳了。
碧螺和玉钟下去准备饭后解腻的茶果,瑞白则趁机凑上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袱:“郎君,这是您要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