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华想还是自己亲自待在这边比较好,要是有事情,他早早就能知道。贺母没有在,沐晴又出了月子,贺泽华想自己就能打地铺,也能安心一点。
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各种担心这个人,明明这个人已经在自己的身边,就在隔壁,还是有各种各样的忧思。
“妈来了,我也要这么做。”贺泽华道,“瞧瞧我这眼睛,都有黑眼圈了。我在这边反而能休息得好一点。”
“又没有说让你滚蛋。”沐晴好笑地道,“你打地铺,找个好的位置,别一不小心踩到你。”
“是不能让你踩到我,容易摔倒的。”贺泽华一本正经地道,“摔到我的身上摔在被子上还好,就怕直接摔在地上,会疼。”
“踩到你,你不疼吗?”沐晴道。
“这能有多疼,不及你。”贺泽华道。
“对了,大嫂的那个亲戚住在葛家村。”沐晴突然间想到这一点,“他没有住在县城或者南城?”
“这个季节,大批量的农民都在种地。”贺泽华道,“待在乡下会好一点,也方便别人随时叫他。大嫂聪明着呢,她的亲戚,必定也是早早经过提点的。现在又不是下乡当知青,不是每天要去做地里的活,他是去做指导的。下基层,切切实实地下下去,待上那么几年,后面的好处多。”
那些技术人员再回来,简单得很,不像是知青想要回城都十分困难。
“那些人自己心里有主意,都不是傻瓜。”贺泽华道,“大家都愿意下基层两年,总不能让别人比过自己。”
贺泽华不懂得政治场上的那些事情,但多多少少也能想到一些。为了鼓励那些技术人员下基层,国家政府必定会出台相关的政策。不管有没有关系的人,都得下基层,有一个硬性指标在那边,大家都知道要怎么做。
那些人还可以选择时间,不是说下基层了,就回不去,就得一辈子待在那边。有脑子的人已经开始有行动,没有那么好的脑子的人还在惧怕,怕他们下基层之后就不能回来,都不愿意下基层。
贺泽华想的没有错,确实有不少人都不愿意下基层,他们主要是想着之前的下乡知青,最开始说得多么好听都没有用,等到后面倒霉的还是那些知青。这些人宁愿先等等,晚几年升迁又不会死人,有人甚至想着这一辈子都不升迁,这一辈子就坐在原来的位子就可以。
刘晋原在现在的位子也待了好几年,没有突出的成绩,要想升职,那也不容易。有升职的机会,大家都抢着,要是自己没有足够的突出,怎么去抢,单纯地靠人脉关系去抢吗?
贺家、贺大嫂的娘家都不喜欢在一个人没有能力的时候,动用家族关系,还是得有点能力才行。没有能力的人上去,只会给整个大家族带来负面的影响,不够积极,指不定哪一天就带累了整个家族。
“嗯。”沐晴微微点头,“二姐说他们开始种柑橘树了,二姐还种了一些板栗锥栗树。还说等到以后,板栗和锥栗长成了,给我们寄。”
橘子是水果不好邮寄,很容易碰坏。而板栗和锥栗和煮熟了,晾干,再邮寄,基本就没有那么容易碰坏了。
“他们太忙了。”沐晴道。
“一年之际在于春。”贺泽华道,“特别是他们乡下靠种地的人,他们更得在这个时候多努力。很多时候都是在秋天之前努力种地,秋天收获之后,等冬天过去。让他们忙,忙一点,他们还开心一点。”
“是,二姐也是这么说的。”沐晴道,“二姐说现在做这些都是为了以后有个好生活,她就没有过来这里参加孩子的满月宴。二姐孩子出生的时候都没有准备满月宴,他们乡下没有给女孩子准备满月宴的习惯,基本都是给男孩子准备满月宴。”
乡下重男轻女的情况特别严重,他们都觉得女孩子要嫁出去,男孩子才能留在家里种地,种地需要消耗很大的体力,男孩子更能干。
别说乡下,就是城里也有人重男轻女。比如沐父和沐母,两个人看重的就是沐耀宗。
接连几天,沐珍都在喝药,喝完药之后,她的情况好了很多,没有一直躲在被子里,也没有一直躲在房间里,还有到客厅走一走。可能是几天过去,沐珍自己心里认定那些人不可能跑过来抓她,她心里好过一点,这才有走出来。
沐母这几天都有过来看沐珍,沐珍到底是她捧在手掌心好几年的女儿。
“去院子里走一走,晒一晒太阳,别都待在房间里。”沐母搀扶沐珍,“妈陪着你,不用担心。”
“不去,今天不去。”沐珍看看院子,还不愿意出去。
“那就明天出去。”沐母道,“有没有肚子饿,要不要吃什么?”
“妈,你说沐晴坐月子的时候吃什么,她现在又吃什么?”沐珍转头问沐母。
“……”沐母不想回答这些问题,还是道,“她生了一个儿子,母乳比奶粉好。那些人一定会让她多吃下奶的东西,都是为了儿子。”
“也是,她都跟我们断亲了,她这么心狠的人,他们怎么可能那么重视她。”沐珍非得要沐母说这些话,她的心里才能好过一点。
“她成天不着家,去工作,她婆家人哪里可能一点意见都没有呢。”沐母道,“她婆家那么多钱,哪里用得着她出去工作,她非得出去工作,她婆家人能高兴吗?”
沐晴不过来说她自己的艰苦,沐母自己在想沐晴能过得多么艰难,还在这边说,仿佛沐晴真的过得这么痛苦。
“她不敢丢掉工作,是怕哪一天,她婆家人不要她了,她没有工作,怎么养活她自己。”沐母道,“我看她婆家人都是很精明的人,他们不可能对她那么好,也是掐着钱的。表面上看着风光得很,其实不是这个样子,样样都被人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