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把相册打开,许天看着上边已经斑驳的照片,叹口气:“消毒液可以洗掉照片上的影像,有人想毁掉这本相册!”
相册里一共只有十一张照片,因为相册的塑料膜,照片显然毁得还不够全面,只是脸都看不清了,不过从边边角角看,也能猜到拍照的场景是公园,照片中的人衣着应该也是正常的。
宁越道:“应该是普通合照,看来毁掉照片的人不想被人发现自己认识孙永明。”
朱喜花又感慨起来:“呵,看来这种人还挺多啊,要不是那种关系,正正经经的合影干嘛怕人看,还压在箱子底下。”
许天也觉得怕是他们同性聚会时拍下来的,毁掉照片的人跟寄信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
宁越问朱喜花:“你们家最近来过外人吗?”
朱喜花无奈摇头:“我在的时候没人来过,不过我们单位正在争先进标兵,我最近挺忙的。”
许天又问她:“宋永明住院这几天有人去医院或者来家里看望过他吗?”
“他们单位派人去医院看了,还送了果篮,还有两个朋友,我大姑姐也去过。都是熟人,应该没问题吧。”
能在床下衣箱里倒消毒液,肯定是在没人的时候,如果宋永明天天在家睡的话,肯定能闻到气味,除非是他住院期间,许天检查了床下的痕迹,又看了里外的门,都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难道是他自己发癫,把照片毁了,还把衣箱和衣服都弄脏了。
许天搜集了能找到的完整指纹,卧室再没其他异常,家里其他地方倒是很有生活气息,也很正常。
朱喜花送他们出门时,还说:“警察同志,这事请你们一定帮我保密啊,我也只会跟他妈讲,他妈一直嫌弃我生了个女儿,我倒要让她看看她儿子是什么东西!”
许天无奈道:“朱姐,如果你真想隐瞒,谁也不能讲啊!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朱喜花:“我婆婆肯定也嫌弃丢脸!她不会说出去!”
宁越问她:“宋永明是独子吧。”
“对啊!要不然他妈也不会总催着再超生个儿子。”
宁越语重心长地说:“一个女人失去唯一的儿子,你再去刺激她,她会做出什么事来,真没法预测。也许她会觉得你诬蔑她儿子,跟你吵起来,也许她会怀疑儿子的死因,跑来我们局里询问。你婆婆做为死者直系亲属,有权知道真相,但如果你想隐瞒,还是先跟她好好谈谈,达成共识。”
朱喜花点头答应着,又再三感谢他们。
她可能确实想开了,同意对宋永明尸体进行尸检,还说等他们忙完了,要把尸体送去火葬场时再通知她。
回去的路上,许天说:“我觉得朱姐跟她婆婆会闹起来。这事只咱们保密可没用,朱姐有点天真。”
“肯定的,她要不天真,能看到照片才发现生活在一起近十年的丈夫有问题吗?”
宁越说完又苦笑:“其实大部分人都很单纯,要不是你,咱们可能还发现不了这案子跟同性感情有关。”
许天其实很想赶紧回去审卫正平,看看这一切是不是他设计的,可她还得去殡仪馆给宋永明做个初步的尸检。
虽然人死在了送医途中,医生也确认是心脏病发,但流程不能少,而且法医的检查跟医生的检查侧重面不同,没准能发现新线索。
宁越直接把她送去殡仪馆,才带着各种证物袋回局里。
小李已经等在殡仪馆,他一见许天就兴奋道:“小许,那段挡板上提取出的指纹是曹旺的!想不到吧,他的指纹到处都是,居然还在狡辩。”
许天一愣:“居然是他的?确定吗?”
“哎呀,复杂得我做不了,这点小事怎么可能弄错。”
许天忙道:“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我感觉许正平才是凶手,没想到啊!”
“我跟你说,这些人都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灯上有他的指纹,厕所门上也有,现在凶器上也有,他居然还在那里装委屈,气得我都想给他两巴掌。”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布置着尸检前的工作。
小李话很多,“我一听胡队说你要来殡仪馆尸检,立马赶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事,其实光这些指纹都能定曹旺的罪了,你说他怎么还不招啊。”
许天道:“你不是说了吗?他不见黄河不死心!不过我总觉得他可能是被冤枉的,怎么说呢,第六感吧,或者说是第一印象,我一看卫正平就觉得他心思深沉,心狠手辣,而且他又有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