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将云湘送走,自然是不能让成林沾手的。
大太太骨子里也是那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的人,当下就让周管家派了人来去把成林绑起来关进柴房里。
成林跟着陆钧山常年习武,一身腱子肉,但此情此景,挣扎都无了用处,他只好进了柴房。
事情如此顺利,周管家也没多想,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是正理,何况成林长了一张木讷的脸,叫人容易失了警惕。
大太太琢磨了一下,又让人盯着陆清泽那儿,防止他插手此事。
以免夜长梦多,傍晚的时候,云湘提着个包袱从陆家宅子里走了出来,身上换下了陆钧山替她准备的华贵的衣裙,换上了细布制的裙衫,头发上也只簪着根不起眼的木簪,神情轻松温婉。
是周妈妈送她出来的。
周妈妈是看着陆钧山与陆清泽长大的,如今两个龙章凤姿的少爷都入了这丫鬟的迷瘴,多少是脸色不好看的。
倒也没说什么,只道:“还盼姑娘别辜负了太太的善心,今后自已个儿好好过日子,别再和大爷或是二爷牵扯上关系。”
云湘不卑不亢行了一礼,“多谢太太大恩。”
这事说开了,便也是一桩大事落了地,大太太让她走,她便是名正言顺,算不上逃,且大太太确实仁善,给了她一百两银票做盘缠,并一张路引文书,那路引文书上的名字,自然也不是戚云湘,而是一个叫做王小翠的人。
不止如此,不管是看着她走还是护着她,大太太让个护卫一路往北护送她去菏泽,那儿有个曾经大太太娘家的消了奴籍的管事在那儿开绣坊。
这事儿就是陆钧山都不知道,大太太觉着女子在外不易,何况生得这么个姿容的女子呢?且有人盯着云湘,她也安心。
云湘对此没有异议,她对这世界本就是陌生的,一路上若是有护卫相送,安全也就可以保障了,到了菏泽先安顿下来再说。
在那儿若是想离开,总是比扬州容易了。
如今她手里有两张路引文书,等到了菏泽,她还可以去探问可有地做假证件,自古以来,这都是一门好生意。
云湘转身登上了身后这辆不起眼的马车,没有再多余的话,帘子一放下来,充做车夫的护卫郑守便扬起马鞭,马蹄哒哒响起,车轮在青石板路上滚动起来。
周妈妈揣着手站在门口看着那辆马车远去,才是折返回去和大太太回禀。
大太太听罢点了点头,昨天初一听闻这事魂都要炸飞,如今这般没费什么力气就解决了,她心情都松了口气。
周妈妈小声嘟囔:“太太也是仁善,照老奴说,给什么银票,管她出了扬州是生是死呢!”
大太太却叹口气,道:“那般好看的女子在外也是不易,再者,钧山那般霸道的人,她也是身不由已啊!”
周妈妈:“……”
太太这看人长得好就心善的毛病是治不好了,这女子哪个活着就容易了!
周妈妈也就是嘴上抱怨几句,心眼也不坏,她低声问:“若是大爷回来找太太闹怎么办?”
“这么大个人了难不成还玩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套?自是随他去!”大太太哼了一声。
周妈妈便也不多说了。
“清泽那儿没什么动静吧?”大太太又问了句。
周妈妈摇头:“二爷在书房读书呢,吉祥也在老实给二爷磨墨,没其他动静。”
大太太点了点头,又想到此事里被一笔带过的林婉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再想下去。
这事大太太处理得迅速,宅子里的人都没听到什么风声,潮浪院那儿也安静着。
云湘是悄无声息地被接来,又悄无声息地被送走。
不过这事自然瞒不过陆大老爷,等他下值回来,周管家便一五一十把这事和他说了。
陆大老爷听到大儿子干出来的荒唐事,自然是被气到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陆钧山平日这种风流荒唐事太多了,气过一瞬便摇了摇头,抛之脑后了,没怎么放在心上。
横竖再如何,过段时间他没了新鲜感,便也是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