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很自然地落在了陆钧山身上,他怀里倒是没抱着人,只身边也贴着朵双目含情的风情万种的娇花,那抛出的媚眼叫她不小心看到了都是骨头一酥。
云湘松了口气,暗想这不愧是风流浪荡的豪奢公子,不过就一天,喜新厌旧得快,她这棵小草应当已经被忘得干净了。
她心情一松,神态便更从容,低眉顺眼不吭声地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一样样下酒菜端出来。
“陆兄,真没想到你这庄子里还藏着这般娇嫩可人的丫鬟呢,可是你身边儿的娇人?”不正经的男子调笑忽的响起。
云湘能察觉到落在身上的几道直勾勾的目光,顿时心里一跳。
只听那拥有宽广胸怀风流博爱的陆家大爷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她我可碰不得。”
这话分明听来是阴阳怪气的,云湘保持镇定低眉垂首继续将菜放上桌。
“哈哈,这扬州城里还有陆兄碰不得的女人?”又一男子笑着调侃。
云湘忍着右手疼痛,加快了动作,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陆钧山的目光轻点在云湘身上,自然将她红透的耳朵看在眼里,又见她手上动作僵硬,瞥到她右手腕的红肿,凤眼一眯,心里冷笑一声这不识好歹的,如今这般也是活该。
他目光又朝成林看了一眼。
成林福至心灵,上前便帮着云湘将食盒里的菜肴取出来。
云湘很是感激地快速看了一眼成林,没想到他这么木讷的人,还有这般主动帮忙的眼色。
正想着,她便听到陆钧山轻笑着道:“那是我弟妹的陪房丫鬟,沾碰不得,如今正好让弟妹遣派到这儿收拾,才借得一用。”
身为大伯子,为避嫌,林婉月来住庄子里,若是陆清泽不在,自不好在这里常住的,她的丫鬟,自然也只是借用,不能真的用上一用。
“倒是可惜了这般花容月貌,我瞧着也就那小鸾凤能比得上这般容颜呢。”友人如此叹息。
云湘不知那小鸾凤是何人,但听这口气,自然不是正经女儿家,多半是哪家花楼里的头牌之类的,被这般与人比较,她心里自然是觉得羞辱的,可她只能垂着眼安安静静地将食盒收拢好。
“大爷,奴婢退下了。”东西收好,她便柔声说道。
陆钧山很无所谓地点了下头,似乎都没朝她看来,只应了一声。
云湘见他如此冷淡,甚至有些高兴,心情很是轻松地退下了。
只把那几道虎狼视线与轻视言语当做狗屁,一笑置之。
离开前院,云湘没有回头看一眼,脚步轻快往自已住的后罩房那儿回。
这时赵嬷嬷也已经知道了大爷忽然来了庄子,心里也是恼这大爷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这时候来,不过倒也是可以理解,那大净寺哪能容得下大爷那风流做派,离得近的,可不就是这一处庄子?
事儿还是要做的,横竖大爷也不会为了个脏了的丫鬟去做什么。
他们这房的事,也和大爷搭不上边儿。
云湘回来时,正巧遇到元朱在搬东西,她仔细一看,发觉元朱手里拿的是她的包袱,忙快步走过去,疑惑道:“这是怎的了?”
元朱便道:“嬷嬷说天热,庄子又大,便叫我们睡得宽敞些,两个人住一间,我和姐姐一起住,其他姐姐们都睡下了。”
云湘一听,忍不住笑了,只觉今日好消息听了一个接一个,她接过包袱,轻声说:“嬷嬷人真好。”
元朱点点头,“可不是呢,嬷嬷还送来了驱蚊香呢,说是山间蚊虫多,一会儿叫我们点上了,晚上可驱蚊。”
进了屋里,元朱就把香拿给云湘看,云湘不懂香,可从前小时候也是用过蚊香的,瞧着样子差不多,这便在一旁点上。
屋子本就是经常有人打扫的,两人又简单打扫一番,铺上床,洗漱一番,便就躺下了。
也不知是否精神一松懈,人便尤其得困,云湘刚沾上枕头,眼儿便睁不开了,几个呼吸间就沉睡了去。
半个时辰后,静寂的夜里却是传来撬锁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