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益州太守一边抹着额头汗水,一边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贵人放心,下官之后便安排人手去处理。“
李忆然点了点头。
此时,刚才一直站在后面没有说话的纸扇书生突然冒头了。
他眼睛睁大,不可思议道:“什么?你是公主?”
定是从刚才二人的谈话中,听到了这事情。
李忆然本来不想告诉他,但是刚才既然已经露了馅,也不再隐瞒,她点了点头。
那纸扇书生的面上开始五颜六色起来,支支吾吾道:“啊,那小生之前所做之事,望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在意啊。"
他一边哀求着,一边抱着拳行了几个礼。
李忆然开口道:”无妨,小事罢了,还要感谢你替我们找来了大夫。“
纸扇书生嗯嗯几下。
他眼睛咕噜咕噜转了转,李忆然察觉到他有话未说,主动问道:“你可是还有什么打算?要同我们一起进益州城么?“
那纸扇书生把头摇成了一个拨浪鼓,摆手道:”啊,抱歉抱歉,小生家里还有要事,既然公主这边无事,那小生就先行告退啦。“
他说着,就要走。
李忆然拽住他的衣袖,他迈出去的半步卡了一下,不解回头看。
“这山里山匪横流,保不准四处还有些别的什么,你一个文弱书生,可要多多小心自己这条小命。”李忆然微笑着,带着几分玩味瞧着他。
纸扇书生笑了笑,哈哈道:“那是自然,多谢关心,小生走咯。我们有缘再见。“
“嗯,有缘再见。”李忆然松开拽住他衣袖的手,那书生便蹦蹦跳跳地离去了"
一旁的益州太守见二人聊完,便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要带着长公主一行人进城了。
他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小声嘀咕道:“贵人,下官知道您心地善良,可益州这地方,到底和京城还是不一样,对旁的些不清不楚的人,还是提高警惕的为好。”
益州太守言语之中殷切提醒道。
李忆然只当是他好意,当下点了点头。
太守一边拄着拐杖,一边慢悠悠往益州城城门去走。
这没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守城的士兵,竟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孩子。
李忆然惊讶道:“怎么这么小的孩子就被派来守城了?”
身后的卫风和流莺也面露疑色。
只有跟在最后的,紧紧抓着流莺衣角的萤,没有对面前的景象表现出一丝的惊讶。
那两双大大的眸子里,没有露出一丝情绪。
太守见状,哎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来:“您是不知道啊,咱们这益州城,常年兵荒马乱的,加之最近又闹了些饥荒,差点连守城的人都没有了,这不是没有办法,才拿这些半大的孩子来顶事。”
李忆然皱着眉。
她是有听闻过益州城的现状,但是好像和太守说的,不是完全相同。
不知怎的,李忆然脑海里,突然飘出来纸扇书生临走前的那句话:“不要随意相信,你在益州城内,见到的每一个人。”
长公主面上笑着,问道:”那太守家里可好?“
她这话问的倒是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