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激动地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一扫刚刚的沉痛气氛,那一颗巴掌大的沾土果实不知转手多少次,连上面的泥土都找不到了。
张云第一个缓过来,他第一次认真的看向隋意:“这是你发现的吗?没骗人?”
一边几个激动到不行的人闻言也安静下来,纷纷看向隋意。
隋意笑了笑:“是我发现的,怎么可能骗你们?外边就有这种草,你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是昨天晚上除草时发现的,我们还煮了一颗,挺好吃,甜甜的。”
平日里颇为严肃的几人听她说话感觉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结果人家却跟没事人一样,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发现了什么?!那是食物啊!珍贵至极的食物!怎么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理所当然!
要知道他们之前废了将近一个月才搞出来血种,结果才开了个头就突然夭折,还被人捅了出去,被上面点名批评不说,血种还失败了,如今被关在会议室亲眼看着血种那片地皮被铲平,心都要滴血了。他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不就是那些救命的吃食吗!
结果就这样毫无预兆被个小姑娘发现了新果实,还送到了面前,他们恍惚的同时还觉得自己在做梦,但外面那片光溜溜的地皮告诉他们没有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他们呼吸急促,看着那个暗紫色的果实仿佛要把它供起来一般。隋意送完消息本以为可以回家继续除草了,结果就被副村委刘参不容置疑的按了回来。
接下来就是无数个问题扑面而来,隋意望着或年轻或年老的几张脸,只觉脑袋都要被问炸,最后几个问题不知道被重复问了多少遍,这才放过了她。
“不行,我要出去看看!我还是有点不信刀片草下面有果实!”年龄最大的村委何朝勋拿着果实就要往出走。
旁边人忙拦了下来:“不行啊何老,外面北清军的人还没走呢!咱们出不去啊!”
“是啊何老,咱们现在出去属于违反北盟管理条例啊!”
“再等等,再等等,我看那块地皮也快铲完了……”
几人七嘴八舌的将人拦了下来,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谁能想到那惹人厌烦的刀片草下面会有这种果实呢?以前不知道多少次被这东西拉伤,就算把草拔出来也没人会去挖根啊,不挖根就不会知道下面还埋藏着果实,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年,不知饿死了多少人……
几人缓了好久,直到外面的北清军都走了依旧没有缓过来。
北清军一走,所有人都坐不住了,拉着隋意就往外走,到处去找刀片草。
很快,张云就找到了一棵,忙叫人过来,已经快七十多的村委何朝勋几步就超过了一旁的副管长蒋清山跑到了张云旁边,蹲下身就要挖刀片草。
几人眼看着挖草位置要没,忙快步跑过去,此时没有记得找工具,都徒手挖了起来,其中何朝勋力气最大,一个人的速度比两个人都要快,隋意刚走到几人旁边,就见他们已经挖出了下面的根系。
一般情况下到这里就没人会管了,如今却只是刚开始。
几人小心翼翼的挖着错综复杂的根系,越是往里挖根系就越是脆弱,很快张云就不小心挖断了一根,瞬间几人都用谴责的眼神看向他,张云汗都下来了,还是隋意安慰了一句,这才将张云从谴责眼神里解救出来。
张云本来十分愧疚,甚至有些不敢下手了,但当几人都接二连三的弄断根系后他才确定不是他毛手毛脚,而是这东西的根系实在太过脆弱了,几乎一碰就断,他们人还多,挖起来总有不小心碰到的地方,最后干脆只让一个人挖,其他人围成一圈一眨不眨的盯着这颗普通平凡的刀片草。
大概过了三分钟左右,第一颗果实终于露了头,几人均一脸喜色。
“快快!快挖出来!”
“清山你到底行不行?!快点挖出来啊!”
“对啊,快挖啊,看得我急死了!”
……
蒋清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将那颗果实一点点挖了出来。
果实刚一入手就有种湿润的冰凉感,淡淡的泥土味道瞬间飘散开来,他们挖得很深,几乎从没挖这么深过,此时几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从没看到过了,这东西简直深的离谱,根系更是脆弱的离谱,如果不是有目的的去挖谁会在意呢?
挖到这里已经没人在乎根系了,又是两个人蹲了下去,接着挖。
在一圈人的一惊一乍中,一颗刀片草的果实终于全部挖了出来,此时几人皆觉得嗓子有点哑,都是刚刚惊呼的太多了,幸好这里都是自己人,要是被村里人看到他们这么不庄重沉不住气面子还往哪里搁啊!
挖出来后几人就迫不及待的拿着果实往村务中心的厨房跑去,抱草的抱草,点火的点火,刷锅的刷锅,打水的打水,很快,几颗果实就煮熟了。
何朝勋手按在锅盖上深吸口气,紧张的手都在颤抖,最后咬牙一狠心将锅盖掀了开来。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自然花香涌入每个人的鼻子中,蒋清山垫着脚往锅里看去,只见一锅已经从紫色变成粉色的果实正热气腾腾的躺在上面,此时正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这种味道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闻到了,此时一闻到,感觉眼眶都发热,他抬起手使劲蹭了下眼睛,有些狼狈的快步快跑出了厨房。
一旁的张云站在外一层,见此暗自感叹,小年轻就是顶不住事儿。他也踮起脚往前面的锅里看去,此时何朝勋已经动了手,他拿出一个粉色果实,小心翼翼掰了一小块放入口中,良久,大滴大滴的泪水砸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