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挑了一块鱼肉,放在柳文茵面前的碟子里,陈景亭一脸骄傲,“看看挑得干不干净?等孩子出生,我可以给他喂饭,不会让他闹你。”
柳文茵的心又被戳了一下,高门大户之家,生了孩子有奶娘照顾着,会有当父亲的给孩子喂饭吗?
对上陈景亭认真的眼神,柳文茵开始相信,他好像真的能当个好父亲。
心里有感触,嘴上却不饶人,“敢情我还是沾了孩子的光,侯爷拿我练手呢?”
陈景亭纠正,“是子凭母贵,要不是你生的孩子,我才不想看多一眼。”
为了向柳文茵表衷心,他又道:“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不会再有别人,也不会有别人生的孩子。”
没人愿意和别人分享丈夫,柳文茵也不例外,不管未来如何,眼下陈景亭的态度已经打动了她。
夹起挑了刺的鱼肉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陈景亭正等着被夸奖呢,然后就听见柳文茵说:“鲈鱼刺少,你夹的还是腹部,陈景亭,你糊弄人呢?”
陈景亭指着碟子里几根大鱼刺,“大刺小刺都是鱼刺,今日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挑刺了。”
瞧着他理直气壮的模样柳文茵就想笑,强忍着,一本正经道:“大夫说食用鲫鱼对孕妇好,侯爷,以后就辛苦你挑刺了。”
第435章陈景亭番外(38)
陈景亭说他有办法让婚期提前,但柳文茵没想到,他是用自己的生命来做赌注。
消息传开的时候,陈景亭已经受伤昏迷了好几日,看了几波大夫都没让他醒来,据说有人给陈家出主意,可以试试冲喜的法子。
皇上想要的是陈景亭留在京城,他何时成亲并不重要,只要能留下便好。
养伤,也是个好理由。
于是便同意将他们的婚期提前。
得到消息的柳文茵,第一时间去侯府看陈景亭,据青柏说是遇到了刺杀,失血过多,后脖颈还遭受了重击,才会陷入昏迷。
他身上的伤痕是真实存在的,昏迷也不是装的,柳文茵气陈景亭做事极端,居然以身作饵,不计后果。
可她又清楚地知道,皇上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只有真受伤,才能让高位上的人放心。
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伤口,指尖像被烫到一般,猛地缩了回来,“大夫有没有说,他何时能醒?”
青柏摇头,“没有准话,不过属下相信,等冲了喜侯爷肯定会醒。”
这是陈景亭的心腹,他这么说肯定是有把握的,可柳文茵还是没法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陈景亭就这么虚弱地躺在那儿,面色苍白,就连呼吸都微弱得可怕,本不用冒生命危险,但为了她和孩子,他还是这么做了。
眼眸含泪,柳文茵在心里一遍遍地骂他是傻子,要是一个不好,事情偏离了预期,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炙热的泪滴在陈景亭的手背上,柳文茵什么也没说,但伺候的下人都感受到了她的难过。
因为是冲喜,婚期改在了三日之后,大婚需要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少了新郎迎亲的环节,柳文茵得自己坐喜轿去侯府。
出门之前,谢安做为兄长要背柳文茵出门,但被她拒绝了。
有些路,她可以自己走,不一定非得靠别人。
谢安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找准时机,低声说道:“陈景亭能不能醒过来还未可知,文茵,如果你改变了主意,不想再入陈家,如今还有反悔的机会。”
柳文茵被盖头遮住了眼神,但还是有冷意从她身上泄露了出来,“不管他能不能醒,我都不会改变主意,我终于有自己的家了,这种感觉你不会明白。”
拜别了长辈,柳文茵从容不迫出了谢家的门,登上了喜轿。
目送队伍远离,谢安站在门口久久回不了神,眼神悲伤,表情麻木,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留下的只是具行尸走肉。
王乐薇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就止不住地发堵,自从她进门,谢安和柳文茵一直保持着距离,她还以为这人终于要放下柳文茵了,没想到会在他的书房里发现柳文茵的画像。
一幅又一幅,有些是以前画的,但更多是近期的无声诗,全被他珍藏了起来。
做为谢安的妻子,他不曾为自己作过一次丹青,反倒是柳文茵的画像快占满了他的书房,这让她怎么忍?
阴阳怪气道:“文茵妹妹嫁过去就是侯夫人,如果陈侯爷醒了,便是万事大吉,如果没醒,文茵妹妹就是侯府唯一的主人了,陈家的旁支死的死,废的废,有侯爷的人帮衬着,那么大的家业肯定能到文茵妹妹的手里,不管侯爷能不能醒,对她都没甚影响,文茵妹妹聪明伶俐,这是她翻身的机会,肯定不会放手的。”
看着谢安的眼神里带着嘲讽和不甘,“夫君你就别替文茵妹妹操心了,她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谢安的表情沉了下去,他了解文茵,她不是唯利是图之人。
冷声呵斥,“文茵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编排,管好自己的嘴!”
转身大步离去,多看王乐薇一眼,他都会自我怀疑,当初怎么会觉得王乐薇是大度端庄的女子?
文茵嫁了也好,继续留在这里,指不定还要受多少委屈。
是他们谢家对不住文茵,她想离开是应该的。
当众被下了面子,王乐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不过是说两句闲话而已,谢安就如此不顾情面地呵斥她,要是她和柳文茵有了矛盾,他是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替别人撑腰了?
心里憋屈不已,可又不知道该向谁发泄,见谢莹穿着红衣,神色癫狂地往府门口跑来,嘴里喊着她才是新娘,是柳文茵算计了她,夺走了她的婚事……王乐薇知道,自己的气该往哪里撒了。
当初要是不对谢莹抱有希望,她亲自出手,肯定能把柳文茵彻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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