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
柳文茵的眼泪突然稀里哗啦地流了下来,谢安手足无措,“刚才是我口不择言,乖,别恼了,肚子里还有孩子,不能动气。”
想要替她擦眼泪,却被拂开了手。
谢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文茵猛地捶了几下肚子,“他让我天天难受,我也不喜欢他!”
她打得用力,谢安甚至听见了拳肉碰撞的声音,心脏瞬间停止跳动。
紧紧禁锢住文茵的手腕,“茵茵,别伤害自己。”
柳文茵情绪失控,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只是看到谢安,心里就莫名憋着火,让她想砸东西,甚至还想扇他耳光。
听到他提孩子,她连孩子都不想要了。
孕育子嗣一点都不美好,所有人都在骗她!
眼泪控制不住地流,柳文茵问:“你能不能别出现在我面前?”
谢安眼眶骤然一酸,他知道自己错了,不该用那么强硬的态度对待文茵。
明知道她吃软不吃硬,还要说狠话吓唬她。
而且她的情况特殊,就算不讲规矩,别人也无法跟她计较。
孕妇容易情绪不稳,他千不该,万不该,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伤了文茵的心。
“茵茵,我错了。”
柳文茵没说话,试图挣脱开他的束缚,未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怕她再捶打孕肚,谢安不敢松开文茵的手,对着一应丫鬟婆子低吼,“都是死的吗,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去请大夫,有人去锦绣堂和正院传话。
小月道:“大爷,您快把夫人送进房里。”
谢安将人打横抱起,快步送进卧房的床上。
“你走。”
谢安摇头,“我得守着你和孩子。”
“你不走我走。”
柳文茵想要下地,谢安不准,“先让大夫来看看情况,茵茵,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不凶你了。”
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她的肚子,“孩子都这么大了,过两月就能和我们见面,以后别再干那种傻事了,要是伤到了自己和孩子怎么办?”
柳文茵捂着耳朵,不听他说话,也不愿意搭理他。
谢安心里冒着苦水,就连口腔都泛着苦,文茵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样子仿佛还在昨日,怎的一转眼,她连和他说话都不愿意了?
心里难受,只能不停地亲吻文茵的孕肚,对里头的胎儿说:“是爹错了,方才不应该说混账话。”
这是他和文茵的亲骨肉,他岂会不爱这个孩子?
或许是受了刺激,肚子里的孩子动个不停,可以看见清晰的鼓包,起伏的频率比以往更快,谢安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
小声地安抚,“别动了,你娘会不舒服。”
可惜,并没有效果。
文茵不仅身体难受,情绪也不好,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见她紧紧地捏着片衣角,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毕露,谢安大气也不敢出,就怕刺激到文茵的情绪,她又拿自己和孩子撒气。
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她的手上,若她有动作,他能第一时间阻止。
谢夫人来得比大夫快,平日里稳重的贵夫人,此时脚步凌乱,全然没了冷静。
进屋就骂,“你们到底在闹什么?有话不好好说,就会拿孩子撒气!他是上辈子欠了你们,这辈子来还债的吗!”
谢安皱眉,“娘,您少说两句。”
“你以为我想多说吗,她要害死我亲孙子,你让我怎么冷静?”
谢安不想母亲责骂文茵,“是我不好,惹她生气了。”
谢夫人没好气道:“就是你惯着她,才让她变成无法无天的模样,只是敬茶她都不肯,若是让她日日去主母跟前听训,她不得闹翻天了!”
“她还没适应,再给她一点时间。”
谢夫人在乎的是孙子,要不是听说柳文茵发脾气,捶打自个儿的肚子,任凭他们把韶光院的瓦都掀了,她也不会来看一眼。
“之前我还向着她,想让她好好养胎,如今却觉得就该磨磨她的性子,要是每次闹脾气,都拿我孙儿出气,这还得了!”
谢夫人脑子里闪过各种场景,有柳文茵打孩子的,掐孩子的,还有不给孩子饭吃的,虽然只是想想而已,都够让她心疼了。
果然是个傻子,就连自己的亲孩子都不疼。
等孩子生下来,绝对不能养在韶光院,不然得被这傻子折腾死!
见柳文茵一脸不快,谢夫人哼了一声,“你真是个活祖宗,算我求你,以后别拿孩子出气了,成不成?”
柳文茵闭上眼睛不说话,这模样把谢夫人气了个仰倒。
别人家的正经儿媳妇都不敢用这种态度对待婆婆,她柳文茵一个平妻,说难听点就是妾,全府人还得看她的脸色,真是好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