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不能生孩子,要是换成有些人家,早就闹着休妻了。
不知道大爷和几位长辈会如何选择?
本来就没有男人的宠爱,又生不了孩子,王氏恐怕坐不稳主母之位了。
韶光院那位是大爷心尖尖上的女人,有宠爱,还能生,虽然是个傻子,但她是平妻,等孩子生下来地位还会高涨,说不定下半辈子,比那位高高在上的嫡妻还风光呢。
不管何时何地,都不缺见风使舵的人,看明白了局势,就有人想讨好后院的管事,把他们调去韶光院当差。
主子得宠,底下的人才能多得赏赐,否则,恐怕是一辈子都没出头的机会了。
等到太阳落山之时,谢安才得已脱身,终于来了锦绣堂。
文茵也摔倒了,但他没陪在身边,这让谢安心里发虚,在房门口站了片刻,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柳文茵孕肚已显,身上搭着薄被,隐约还能看出弧度,有丫鬟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谢安让她们退去外间,自己在床边坐下。
柳文茵虽然没受伤,但大夫建议卧床休养几日,谢安的到来,并没有让她高兴,那双漂亮的眼睛好像更黯淡了,里面没有期待,只有忐忑不安。
小心翼翼道:“我真没有推她。”
谢安眼神受伤,文茵是不相信他吗?
努力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个苦涩的笑容,“我知道你没推她,我们都相信你。”
柳文茵松了一口气,悬挂在头上的剑终于被移开,身体里紧绷的那根弦也跟着放松下来,明明什么也没做,但她觉得自己好累啊。
想睡觉,又睡不着。
想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柳文茵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排解。
她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盯着床帐上的花纹出神。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哪怕是有十多年情谊的谢安也不知道。
此刻的文茵分明就在眼前,离得那么近,伸手就能触碰到她,但不知为何,谢安有种自己快抓不住她的错觉。
极力忽视心底的恐慌,谢安握着文茵的手,一下又一下啄吻她的手背,“是不是被吓到了吗?”
柳文茵点头,又摇头,还是没有与他说话的兴致。
酸涩的感觉席卷全身,谢安低声道歉,“是我不好,方才送了她,应该立马回来看你。”
柳文茵认真道:“她是你媳妇,又流了血,你陪她是应该的。”
她这么大度,对他没有了占有欲,谢安心里更难受了,可文茵说的是事实,这让他无言以对。
只有握紧柳文茵的手,他才能保持冷静。
“你也是我媳妇,我陪你也是应该的。”
柳文茵的表情更加黯淡,空着的那只手抠着身上的薄被,眼神纠结,最后她说:“我,我想换个夫君。”
“换夫君?”
谢安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一下,表情有瞬间的扭曲,握着柳文茵的那只手太过用力,以至于她说话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不喜欢你媳妇,也不喜欢你,我就要换个夫君!”
不喜欢他?
文茵怎么能不喜欢他!
连日赶路就为了早些回来见她,怨愤与委屈一同涌了上来。
谢安想要恶狠狠地威胁她,不准再说类似的话,可想到她怀着孩子,受了惊吓,而他却没陪在身边,那些威胁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是他做得不好,忽视了文茵,她心思单纯,生出那种念头也是正常的事。
她并非不爱他,只是在怨他没陪在身边。
骨节分明的大手探进薄被,抚摸上她隆起的孕肚,“乖一些,孩子还想要爹呢,没爹的孩子会被人欺负,你想别人欺负我们的孩子吗?”
柳文茵不想和他说话,丢开他的手,侧身朝里继续出神。
谢安愣愣地盯着她的后脑勺,如果文茵聪明一些,这个时候是不是就要与他和离了?
而不是说那些换夫君的傻话。
可不管哪一种,文茵的意思都是离开他。
他们已经成亲,还有了孩子,他决不允许文茵离开。
这辈子都休想!
被人从身后搂住的时候,柳文茵的烦躁到达了极点,用手肘撞他,“你好烦人!”
肋骨被撞得有些疼,谢安更委屈了,以前的文茵,哪里舍得这么对待他?
可他不敢发火,更不敢在这种时候离开,否则她还不知会生出什么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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