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
恐慌之下,谢安快步进屋,捧住柳文茵的脸,恶狠狠地命令,“不准想别人。”
低头去采撷那抹粉红的花瓣。
柳文茵身形不稳,后退半步靠在了窗边,手肘不小心撞倒了花瓶,瓷器碎裂,小月不敢去收拾,只能默默遣退了一众丫鬟婆子。
谢安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如此嫉妒谢钰,明明得到文茵的人是自己,可她提到谢钰,就让他理智全失。
捉住文茵的手腕,强行褪去她腕上的玉镯,猛地掷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不准再收他的东西!”
“你怎么能摔我的东西……”
柳文茵心疼地想去捡玉镯碎片,却被谢安拦腰抱住,丢在了床褥之间。
“不准想别人,你只能是我的。”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乖一点,别人给你的不准要。”
“谢安,你怎么能这么坏!”
“茵茵,我爱你。”
“……”
因为有危机感,谢安对柳文茵更加上心。
除了办公务的时候,不能把柳文茵带在身边,其他时候要么走哪带哪,要么自个儿主动黏着柳文茵,就怕自己不陪着她,她又会想别的男人。
柳文茵都嫌他烦了,每日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谢安出门上值。
知道她的想法,谢安生了一晚闷气,当夜宿在书房里,没有回寝房。
谢夫人以为他们闹矛盾了,正高兴呢,没想到第二日谢安结束公务回府,带着柳文茵爱吃的点心,又眼巴巴地往韶光院去了。
气得谢夫人直骂,养的儿子就是个倒贴货,有了媳妇忘了娘,就会讨好柳文茵!
一直到大婚那日,夜宿书房的事再也没发生过。
担心文茵见谢安娶妻会难受,老太君特意让人带她出城游玩,谢家在城外有庄子,可以多住几日,等回府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至于给主母敬茶,回来再说。
谢夫人赞同老太君的做法,她也怕柳文茵留在府里,儿子惦记着她,不给儿媳妇体面,到时候大家的脸面都不好看。
最好就是把柳文茵送走,让她在外头多待个三两月,也好让安哥儿和乐薇培养感情。
若是事情顺利,等柳文茵回来,乐薇都怀上孩子了。
只要有了正经的嫡子,往后安哥儿和柳文茵胡闹,也不会有人再管。
柳文茵心情也不太好,总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
可她不能哭闹,生怕惹祖母难过。
便乖乖地听从安排,出门去城外的庄子。
她出门的时候,谢安就在阁楼上看她,除了伺候的下人,她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背影那么孤单。
谢府真是她的家吗?
为何这种时候她只能躲出去?
躲了一次,是不是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原本以为有了皇上的圣旨,文茵在后院就能活得肆意自在,可眼前的一切在告诉他,他的想法是错的。
王乐薇进门,文茵就要处处避让。
这还只是个开始,往后有无数种场合,受委屈的只能是文茵。
这一瞬间,像有无数根针在扎谢安的心,痛感越来越强烈,难受得他喘不过气。
想要扯一扯衣领,入目却是一片大红,这是喜服的颜色,他今日要娶别的女人当正妻了。
愣怔片刻,等谢安再抬头去看,视线里已经没了那道纤柔的身影。
“文茵……”
呢喃着她的名字,谢安不由自主就想去追。
千山提醒,“大爷,您该去迎亲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了反悔的机会,谢安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大婚当日新郎退婚,足以要了王乐薇的命。
亲事是他点头定下的,这个时候,他就没有退缩的资格。
宽袖下的手骤然握紧,哪怕谢安极力克制,千山还是看出来了。
主子,他后悔了。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约定好的事情不能随意推翻,只能一路往前走。
鞭炮声、礼乐声,声声入耳,明明已经开春,谢安却有种身体发凉的感觉,他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悦,恍惚间有种错觉,他和文茵的感情,可能要在这一日被葬送了。
一遍遍地安慰自己,文茵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了,娶王乐薇是不得已而为之,谢家需要个会掌管中馈的主母。
文茵理解他,所以没和他哭闹,事后再哄哄她,她肯定就能忘记所有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