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登基就流言四起,太子真怕会出幺蛾子,毕竟流言蜚语也是武器,要是放任不管,定会生出事端。
“既然是流言,那就有源头,臣等定当尽心竭力,把背后之人揪出来,还您一个清白。”
“殿下稍安勿躁,此时还是以操办丧事为主,让先帝入皇陵安息,谣言止于智者,待您登基作出政绩,流言蜚语也就不攻自破了。”
太子额角跳动了一下,要是没做出政绩,他就一辈子背着这口黑锅不成?
“那崔氏确实有嫌疑,不如先看管起来,陛下最后见的人是她,与殿下您有何干系?世上还是明眼人多,大家都相信您是清白的,您千万不要被外头的风言风语影响,要是没办好先帝的葬礼,恐怕会影响国运。”
“散布流言的人可能就是想让您出错,以此揪着错处攻击您,殿下您要是自乱了阵脚,就是着了对方的道了。”
“以不变应万变,公道自在人心。”
“……”
太子没被安抚到,反而更加心慌,到底是想谁害他?
敌人在暗,而自己在明,这让太子如何也静不下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百姓对他的印象是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的小人,以后恐怕是会麻烦不断。
毫不犹豫道:“此事关系重大,孤给你们三日,必须把背后之人揪出来!”
踱了两步道:“不仅要把人揪出来,还要以最快的速度平息流言,最好是把罪魁祸首当众绳之以法,以震慑搬弄是非之人!”
有言官跪地劝阻,“此举太过残暴,恐会失了民心,先帝刚驾鹤西去,为给先帝祈福,此时也不宜见血,殿下,您不能任性行事。”
太子憋着气,“孤凭白被他们诬赖,难道就只能忍着吗?”
“为君者当胸襟开阔,可纳百川……”
言官越说,太子的表情就越难看,圣意就是天意,他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怎的还比当储君更憋屈?
他就是不忍了,又能如何?
众人纷纷发表意见,只有谢钰什么也没说。
太子不想再听那些没用的废话,他迫切希望有个人与他站在同一阵线,严惩散布流言,攻击他的人!
“骠骑将军,这事你怎么看?”
谢钰军功赫赫,被先帝准许佩戴刀剑进宫,这会儿握着剑鞘的手紧了紧,“殿下,还是先调兵驻守要道吧。”
太子的面色变了变,“你是说,会有人趁机造反?”
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先例。
平日里那些手握兵权的人没机会进京,他们一动,风声就会传出去。
这次不一样,他们可以名正言顺而来,有心人想要做点什么事,也不是不可能。
且这次的流言直指储君,如果有人打着匡扶正义的旗号,战事便一触即发,不提前准备,恐怕要生出大乱子。
“这只是臣的猜测,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随时做好迎战的准备,对我们没有坏处。”
有人不满,“有狼子野心的幽州陈家已经覆灭,漠北也已经收复,谁还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谢将军,你未免太小题大做?这会让城里的百姓恐慌,让他们以为太子殿下没有安邦定国的才能,怎会没有坏处?”
有造反之心的,不一定只有陈家,各地的封王手里多多少少都有兵权,包括之前受封的大皇子,手里不仅有兵权,在京城还有残存的人脉。
若非不是中宫所出,谁是新帝还真说不好。
太子现在还没登基,绝对不允许有意外情况发生,不管谢钰的猜测是对是错,提前防范总好过被打得措手不及。
谢钰是他的舅子,眼下值得信任。
“谢将军,排兵布阵是你的强项,孤将兵符交与你,若真有人想动摇国本,忤逆圣意,杀无赦!”
调兵的动静瞒不住人,京城里的人一边惊慌,一边觉得太子就是惊弓之鸟,没了先帝就变怂了。
就算有人想造反,不得一座座城池挨着打?
等到京城那得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别处没起战事,京城没必要先乱起来啊。
不管别人怎么想,既然太子把兵符给了谢钰,他就要按自己的判断行事,一边调兵遣将,一边派出斥候打探消息。
担心文茵会在这个时候回京,谢钰又往益州去了信。
国丧期间,本就气氛沉重,又见各处都在戒严,突然之间,好像有乌云笼罩在京城上空,让人喘不过气,无端生出了恐惧。
将军府里就谢钰一个人,但谢府还有长辈在,为此他把将军府的守卫几乎都调去了谢府。
家人无虞,他才能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谢钰负责对外,内里的流言自有人为太子排忧解难,先帝的葬礼也由礼部负责,不需要他操心什么。
以前谢钰在外征战沙场,赵姨娘虽然担心他,但没感受过大战来临前的气氛,总是安慰自己,钰哥儿肯定会好好回来的。
眼下战事还没发生,气氛就紧张得不行,如果有谁胆子小一些,可能会在惊惧中昏死过去,赵姨娘才知道,儿子能平安回家有多么地不容易。
手里还缝着婴儿的小衣裳,思绪却已经飘远,还要多久才能到海晏河清,四海太平的那天?
她不想儿子没完没了地上战场,不想他一次又一次地流血受伤……
为了安全起见,江佔送谢婉和孩子回了娘家,这会儿孩子在睡觉,谢婉也帮着缝小孩子的衣裳。
见赵姨娘在出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娘,您别太担心,漠北那种地方二哥都能凯旋,更别说是在京城了,只要这边有难,很快就会有人来支援,说不定二哥还能再立军功,给侄子侄女挣个更好的出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