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一直是个懂分寸的人,陈景亭明知她是无辜的,也选择将她纳入自己的阵营,为何还要做出伤害文茵的事?
柳文茵身上的伤痕,谢钰每看一次就难过一次,提着木桶的手握紧,这才克制住翻涌的情绪。
“没有浴桶,只能暂时将就一下了。”
如果是以前的柳文茵,可能会觉得吃不好,睡不好,这就是苦日子,但这次幽州的经历让她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苦,不能泡澡,吃的东西不精细,住的环境不够舒适,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试了一下水温,刚好合适,柳文茵看着谢钰,“我没有换洗的衣裳。”
一路从幽州逃亡出来,柳文茵又是出汗,又是翻山越岭的,身上沾了不少脏东西,已经没办法将就了。
谢钰早有准备,拿出一身干净的纯白中衣,“先穿我的。”
柳文茵没有第二个选择,哪怕再害臊,也只能接过谢钰递来的东西。
“我在外边等你,有事就喊我。”
再耽搁下去水都要冷了,把东西给柳文茵备好,谢钰出了营帐。
他没走远,就在帘子外边站着,柳文茵一抬头便能看到他的影子,心里安定无比,不用担心有人会突然闯进来,柳文茵放心地褪下了衣裳。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入耳朵,谢钰强迫自己忽略帐里的动静,可注意力还是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柳文茵的身上。
心慌气短,口干舌燥,所有的表现都很不正常。
暗骂自己是登徒子,谢钰走远了几步。
他一离开柳文茵就没安全感,毕竟帘子跟木门没法比,风吹一下都能掀开个角。
哪怕没正对着帘子,柳文茵还是不安心,连忙喊了一声,“谢钰?”
谢钰以为她怎么了,又快步折返回来,站在帘子外边询问:“茵茵,是不是要热水?”
“你去哪了?”
“没走远,就在附近。”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安,谢钰安抚,“我不走,旁边也没人,不用怕。”
柳文茵嗯了一声,但还是加快了速度。
先擦洗干净身子,穿好衣裳,这才开始洗头发。
谢钰问:“衣裳穿好了?”
“穿好了。”
“那我进来了?”
虽然已经开春,但夜里还是很冷,柳文茵懊恼自己疏忽了这事,没第一时间让他进帐。
忙道:“你快进来。”
帘子被掀开,谢钰走了进来。
见柳文茵弯着腰洗头,可能是头发太长的原因,洗得很是费力。
这种事情以前都是丫鬟帮柳文茵做,她只需要享受就好,这会儿看起来有些笨拙。
谢钰捞起袖子,“我来。”
柳文茵摇头拒绝,但谢钰已经拿起梳子,细细帮她梳理起了长发,等把打结的地方梳开,再用上皂角,一边清洗头皮,还一边给柳文茵按摩。
柳文茵莞尔,“这要是在以前,我得给你赏几粒金瓜子。”
谢钰哭笑不得,“那先欠着,以后还我。”
柳文茵抬头看他,“我还以为你会说,为自己喜欢的姑娘洗头,不求回报。”
谢钰乐得不行,“有来有往也不错,你要是不想给金瓜子,也可以用别的东西还。”
被他打趣了几次,柳文茵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故意用湿漉漉的手去抹他的脸,“帮你洗脸,可行?”
柳文茵身上穿着谢钰的衣裳,他生得高大,衣裳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宽大,因为抬手的动作,衣襟散开了些许。
哪怕是蹲着,谢钰也比柳文茵高,他仰着头想躲过柳文茵的捉弄,却猝不及防看到了藏在衣裳下的那抹雪白。
呼吸骤然停止,躲避的动作停滞了几拍,柳文茵得了逞,笑骂谢钰是呆子。
骂过以后就乖乖地低着头,示意谢钰不用再按摩了,冲洗了便是。
她还没发现衣襟处的问题,谢钰撇开视线,多看一眼都觉得自己是无耻之徒。
镇定地给柳文茵洗完头,用干帕子包着头发,一把将人打横抱起,送到唯一的床上。
“谢钰?”
柳文茵眼睛里有紧张,不明白他这是做什么。
谢钰轻轻地弹了一下她光洁的脑门,“胡思乱想什么呢,躺着,我给你擦头发。”
柳文茵脸红了红,依言斜躺在床上,头朝外悬空放着,休息和擦头发两不误。
身上的衣裳太单薄,以至于有些地方隐隐约约显露了出来,越是半遮半掩,越有致命的吸引力。
谢钰的眼神太好,连忙抓过被子盖在柳文茵身上,将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