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除了柳文茵,陈景亭不喜别人靠近他。
抬眸扫了眼角落里的小女孩,“把她带出去。”
冬雪照做。
将妹妹安顿好,随后趁着夜色出了门。
等人走了陈景亭才解开上衣。
撒了药粉,伤口不深的地方已经止血,而伤口太深的地方,还是有血不停地往外冒。
陈景亭心想,柳文茵好像又救了他一命,要不是有她的药囊,他怕是要流血而亡。
还有冬雪姐妹,也是她要帮的。
他现在,纯属是沾了柳文茵的光。
捏着药囊的手摩挲了一下,陈景亭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谢钰好不容易才抢到柳文茵,估计会把人藏得很紧,就像以前的他一样,只想独占柳文茵,不允许别的男人靠近她,哪怕只是看一眼都不行。
这辈子,他还能再见到柳文茵吗?
陈景亭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驱逐出脑海。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报仇只会难上加难。
只要陈侯一日不死,他就不能彻底放下仇恨,也就不能去寻柳文茵。
再等等吧,等一切都结束,如果他还活着,就去寻她。
吹了吹药囊上的尘土,妥帖地放在一旁,随后把匕首架在了火上烧。
春雨坐着走神,突然听到屋里传来痛苦的声音,紧接着哐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想进去屋里看看情况,又想起姐姐交代的事情,只能生生止住了脚步。
纠结片刻,小心翼翼地问:“世子爷,您还好吗?”
“无事。”
这话听着有气无力,春雨更担心了,竖着耳朵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陈景亭受过无数次伤,但每次都有大夫为他处理伤口,后来还有柳文茵,虽然她心里没有他,但也没有公报私仇。
这是陈景亭第一次用烙铁的方式止血,皮肉之苦不亚于再受了几刀。
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滚落,面上血色尽失,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咬着牙,从里衣割下来几条碎布,用最后的力气包扎好伤口。
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等处理结束,陈景亭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体一松,靠在了粗糙的土墙上。
此时此刻的他,虚弱至极,随便来个人都能要他的性命。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冬雪终于处理了那两具尸体。
“姐姐,你怎么才回来?”
春雨都快害怕死了,一边怕有人闯进家里,一边还得担心着屋里的救命恩人,就怕他无声无息地死了。
原本冬雪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回来,只是在外面遇到了追杀陈景亭的人,躲了一会儿,这才耽搁了时间。
洗过手,这才摸了摸妹妹的头,低声安抚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怕。”
“姐姐,你快去看看世子爷吧,他已经很久没出声了。”
陈景亭的伤有多严重冬雪是看见过的,一听这话,还以为人昏死了过去。
顾不上敲门,就这么推门而入。
陈景亭倏然睁眼,里面带着防备和杀意,看清来人,这才放松了下来。
冬雪心脏跳动得很快,是被吓的。
她和妹妹相依为命多年,见过无数的恶,可都没有世子爷的眼神可怕。
那么冰冷,仿佛身体的主人是个没有感情的杀神。
磕磕巴巴道:“药煎好了,您该喝药了。”
把药倒在缺了口的碗里,放在离陈景亭不远不近的地方,她本人没有靠近。
陈景亭穿好上衣,把药囊贴身放在心口处,随后拿出来一块没有任何标志的玉佩,扔到冬雪面前。
“找机会出城,别回幽州了。”
战事一触即发,留在幽州会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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