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娘子,是的娘子。”刘季立马不再开口。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仰头望天,殷红眼尾落下两滴清泪,嘤嘤暗叹——该死的,今日又被这个厉害婆娘给感动到了!
虽然秦瑶坚定的告诉过刘季,她搬动石狮只是为了解痒,并不是为他要给司空见一个下马威。
但!刘季捂着心口,他懂,他都懂,不过是嘴硬罢了。
她对他,真是用心了。
“娘子,今晚我烧好热水伺候你沐浴吧?”刘季试探问。
别看他混蛋的时候挺混蛋,但那都是从前了。
知恩图报他还是明白的,今日娘子为他大出风头,连低调都不要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报答她。
车厢内,秦瑶心累的闭上了眼,语气不喜不怒,“大可不必!”
刘季:“那好叭。”
日后寻到机会,他再以身相许!
。。。。。。
车轮声渐渐听不清了。
那辆马车驶入巷子再也看不见踪影,司空见收回目光,这才从那种不真实的迷幻中清醒过来。
越是清醒,越觉得门口那两尊已经挪了位置的石狮满目凶光,如巨力天神一般俯瞰他。
许是风冷,司空见不禁打了个寒颤。
“大人?”孙江察觉异样,关心的看向司空见。
其实他人都是呆傻的,习武之人,动作都迟缓了,拿刀的手努力好一会儿,才把刀插入剑鞘。
“你们散了吧。”司空见挥挥手,再看那两尊被搬开的石狮一眼,转身进府。
天空一片昏沉,又下起小雨来。
府中下人们将灯笼都点起来,一盏盏红色灯笼在风雨中飘摇,烛光晃动,照得人影也如鬼魅般扭曲。
司空见像是失了魂,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脑海中不停回放着石狮移动的画面。
游荡着游荡着,脚步一停,抬头看去,竟到了濮院门前。
门锁着,门前有两名护卫值守。
自返京后,公良缭就没有踏出过这扇门半步。
这几日刘季几次尝试,想要推老师出去转转,看看那只不开屏的可恶金孔雀,都被护卫挡了回来。
也就是这时,轻松愉快的师徒两才不得不回到现实。
对望叹息一声,无奈转身,回到濮院小小的院落里。
看着那些与刘家村莲院一模一样,却丝毫没有灵性的摆设,困得哈欠连连。
“大人。”濮院护卫给司空见行礼。
司空见抬了抬下巴,“开门。”
两名护卫将门打开,其中一位见院里黑,贴心在旁提着灯笼。
“怎么不点灯?”司空见皱眉质问。
这一转眼的功夫,天就完全暗了下来,院里的一切都变得灰蒙蒙,让人看不清。
屋内的人许是已经躺下了,也没有一丝光亮。
留在屋内的安子听到外头动静打开门,看到门前护卫手中亮起的灯笼,视线往左移,突然对上司空见阴沉的脸,忙快步跑上来行礼。
司空见又问了一遍:“为何不点灯?”
他堂堂国师府,还不至于克扣这点烛火费。
上位者的威压压下来,安子紧张的咽了咽嗓子,赶忙回:
“启禀大人,是先生吩咐的,说是。。。。。。反正这院里也无甚有趣的景要看,不如不看。”
“所以用完晚膳,早早便洗漱上床睡下了。”
“老师已经睡了?”
司空见目光投到黑漆漆的门窗上,今日天黑得早只是因为下雨,按照往日时辰算,这会儿太阳都还没完全落山呢。
安子点头,“是,刚睡下。”
司空见却没离开,反倒大步走了进去。
护卫忙把灯笼交给安子,安子提灯为他照路。
二人来到房门外,司空见推门的手犹豫片刻,目光一定,“嘭”一下狠狠推开。
屋内更暗,好像是三更半夜似的。
但司空见却可以感受到,屏风后有一双愠怒的眼在瞪着自己。
他命安子把屋内烛台点亮,挥挥手,示意他带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