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听见动静,吓得就要跑。
大郎已瞧见他,速度加快,一把将他逮住。
“放开我!”他倒是凶,转头又想给大郎也咬一口。
大郎取出匕首,一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这人材老实下来,满脸的血污,在院中火光的照映下,乍看有点渗人。
“阿娘,人带来了。”大郎押着他来到秦瑶身前,还没怎么着呢,角落里又冲出个更小的身影,举起拳头要打秦瑶,嘴里哭喊着:“坏人,坏人,放了哥哥!”
秦瑶垂眸冷睨过去,这小家伙顿时浑身一抖,吓得呲溜一下缩到他哥哥身旁,眼泪汪汪,想哭又不敢哭出声。
秦瑶指着那个大的,“狗娃是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她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鲜香酥脆麦饼,果然立马听见兄弟两肚子里响亮的叫了一声。
“说完了这饼就给你。”
“不说。。。。。。”她冷漠的扫了一圈地上那些躺得横七竖八的,“就和他们一个下场!”
殷乐和二郎四娘已经在用这些打手带来的麻绳,将还能动弹的那些全部绑住。
绳子不够,四娘灵光一闪,把桌上没喝完的迷药茶水倒出来,交给乐师姐,一人灌上一杯,瞬间就躺得平平的。
狗娃瑟缩了一下,哑声道:“我说,我都说。”
院门口亮起火光,一只只火把暴露在院墙外,一片黄光。
门外站了不少人,但因为院内安静得太过诡异,连个敢上前来敲门的都没有。
还挺谨慎。秦瑶在心里吐槽。
殷乐拿来干粮,兄妹四人拿饼大口吃着补充体力,顺带试图把刘季这冤种爹弄醒。
秦瑶找根凳子坐下来,一边将自己的大刀拼接上一边听着狗娃的交代。
三月前,一伙人来到野猫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将野猫村里的老人全部杀害,男人女人孩子全部抓走贩卖,就此盘踞下来。
此处也不算多么偏僻,但他们人数众多,百来号人顶替了野猫村原来的村民,加上乡村封闭,前来探亲的全部被迷晕带走卖掉,竟一直不为外人所知。
狗娃和弟弟是此地原先的住民,爹娘爷奶还有两个姐姐,全都被这伙人带走不知所踪,听说是卖到了各处的黑窑里为奴。
全村被害时兄弟两正好在山里玩耍,逃过一劫。
但两个小孩总要吃的,偷吃时被发现,差点就要被卖掉了,还是狗娃急中生智,说自己可以帮忙把羊诱过来让他们杀,兄弟两这才得以留下。
“除了我们一家,你还骗来了多少人?”秦瑶语气平平,但却让狗娃肝胆俱颤。
“六个。”
“一共骗来了多少人?人都在哪儿?”
狗蛋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到底骗来了多少人,因为这伙人纪律严明,分工合作,骗人的是一伙儿,负责卖人的又是一伙。
而他们这伙骗人的,又分了好几波,有些会像今天这样设局,有些则以杂货郎,或是卖花娘的身份在乡间城里行走,只要把人骗到偏僻处,直接药晕扛走。
“所有弄来的羊都关在村东南地窖里,每月初一和十五,都会出一次货,今日是十二,刚弄来的都还没出掉。”
狗蛋补充道:“出去的那伙人明日就会回来,村里现在还剩六十多人。”
所以除去刚刚被她收拾的这些,再去掉留守地窖的,门外至少有三十人。
已经把大刀拼接上的秦瑶瞬间觉得此举多余了属于是。
不过她能在末世里活这么久正是因为她从不轻敌,哪怕是碾死一只蚂蚁,也会全力以赴。
“那就练练手吧,阿月、大郎,吃饱了没有?”
两人忙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饼子,重重颔首,“饱了。”
“知道这种敌众我寡的局怎么破吗?”秦瑶边问,边拿起四娘递过来的饼子自己吃,感受到狗蛋兄弟两渴望的眼神,又让四娘给他们一个。
她说话算数,说给一个就给一个,绝不会给半个或者两个。
刘季做的饼不多,她自己一家子还不够吃的。
四娘还对狗蛋欺骗他们的事耿耿于怀,饼子给得很不情愿,但善良的心还是没办法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把饼放在两人面前,就退下了。
阿爹又被乐师姐从车厢上扛了回来,正和那些打手一起躺地上呢,她和二哥小哥已经试过掐人中、摁虎口,还有打脸等等办法,都没能将阿爹唤醒,不免有些担忧。
这迷药不会真伤到阿爹的身子吧?呜呜呜,她不想阿爹死哇!
四娘拿起水壶,一咬牙,“哗啦!”倒亲爹脸上。
刘季长长的眼睫毛眨了眨,忽然睁开双眼,耳畔正巧传来大郎对秦瑶提问的解答。
“阿娘,阿旺叔说,若遇此种情况,走为上策!”
刘季:什么走什么上什么策?
“阿爹,你醒啦!”二郎三郎四娘激动的蹲在他身前,满眼关心。
刘季有点懵,脑袋晕乎乎,根本没办法思考,只是本能的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他迟钝的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凸出的血眼珠子、断掉的手掌、蠕动的人形物——
“啊啊啊!”
院内突然响起杀猪般的尖叫,正准备抬手敲门的小打手脑袋一缩,吓得一个大后退:“大大大、大哥,他他他。。。。。。”
一声杀猪叫就把手下吓得语无伦次,被称为大哥的独眼壮男冷嗤一声:“没出息的玩意儿!老子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