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百姓们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希奇事年年有,就属今年最新鲜,你们猜怎么着?”
酒楼里一书生被客人们包围着站在桌上,兴致勃勃的说道:
“前脚出城去缉拿凶犯的官差们,后脚就被御史大人串成一串抓了回来,你们说这事稀罕不稀罕?”
围观者立马附和:“这岂止是稀罕,简直是邪门啊!”
书生得意洋洋,“邪门算什么,还有更邪门的呢,堂堂御史被当成了凶犯,啧啧啧。。。。。。”
这似有所指的啧啧声,把人们的好奇心全部勾了出来,催促这书生速速说清楚缘由,少卖关子了。
书生不急不慌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这才拿腔拿调的说:
“城外五十里坡的驿馆前日夜里诡异的烧起大火,将驿馆烧成了灰飞,听说驿丞的尸体都没找到,被烧成了灰。”
“这不官府得到线报,说是有人故意纵火烧毁驿站,即刻前往城外缉拿逃逸真凶。。。。。。万万没想到,竟抓到了巡按御史王瑾大人头上!”
话说到这里,书生刻意停下来卖了个关子,这才继续道:
“巧的是那王大人身边有一高手,以一人之力,竟拿下了十几名误把大人当纵火犯的官兵,还将他们全部串成一长串带到了知府衙门去,啧啧啧,那场面你们是没有亲眼见到,守备大人脸都吓白了。。。。。。”
听众们焦急追问:“那最后如何了?虽说是误会,但那也是朝廷御史,被官兵们这般诬陷不说,还显得咱们本地官兵无能,想来御史大人是不会轻饶了。”
书生重重一颔首,语气带着几分快意,“自是不会轻饶,也不该轻饶了这等只知道搜刮百姓不办事的庸碌官兵们!”
“在知府大人和守备大人的求情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通通革除职位,打了三十大棍,入狱三年。”
有人听见这个惩罚,颇为不忿的撇了撇嘴,居然没有斩立决,这也罚得太轻了。
书生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想这个处置结果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大字不识一个的百姓哪里知道这官场上的弯弯绕绕,那领头官兵乃是守备的亲小舅子,其余官兵也都是各家沾亲带故的亲戚,知府大人真要杀了头,只怕这手下人要闹翻天。
就这,还是巡按御史亲坐堂上,搬出圣人才得的结果。
。。。。。。。
官邸内。
王瑾一脸铁青的坐在桌前。
秦瑶立在其后,手里拿一叠肉菜,看着坐在王瑾对面的守备大人,听他说着的那些明人听不懂的暗话,吃得津津有味。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那套说辞,什么都是误会啦,大人不要多想,都是年轻人脑子不好不懂事,才做出这种把大人错认成凶犯的事。
可千万不要因为年轻人不懂事,把他这个守备大人当成仇人。
王瑾面上勾起一抹冷笑,“见到本大人活着,守备很失望吧?”
心里小人接话:本大人就是纵火犯,但你能拿我怎么着!
守备明显一怔,随即摆摆手,“不敢不敢,大人说笑了。”
心知再客套下去也没能让王瑾收回一丝戒备,守备转移话题,试探询问:
“听说王大人此次从开阳县带回来不少证物。。。。。。”
话没说完,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秦瑶像是不小心似的,砸了手中空下来的盘子。
“不好意思,手滑了。”她讪讪道。赶紧蹲下身收拾碎片。
王瑾无奈一叹,“让下人来收拾就好。”
一扭头,叫伙计快点过来收拾,又关心询问秦瑶有没有伤到,不等她回答,催着人就要送医。
秦瑶看着自己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划痕的手,就。。。。。。好歹演像一点啊!
因为两人身上都有伤,大夫随时在官邸听候差遣,来得很快。
于是,守备大人就这么被晾在了一旁。
等秦瑶和王瑾二人回头看去时,人早已经气愤离开。
“整个紫荆府都被渗透得很厉害啊,现在你又明着记恨上了守备,他肯定担心你回到京城参他一本,你确定你真能活着到京城?”秦瑶一边放下裤腿一边怀疑的问。
她小腿上的伤口,要是大夫再看得晚些,都要自己愈合了。
王瑾摸着手臂上的纱布,里头伤口很痒,但不敢用力抓挠,痒止不了就算了,反倒让自己心烦起来。
他忍着烦躁,白了秦瑶一眼:“你能说句吉利话吗?”
秦瑶:“那祝你恭喜发财。”
王瑾:“。。。。。。”
“说正经的,你的接应什么时候到?”秦瑶严肃问。
王瑾也很严肃的答:“不知道。”
按理说,这两日应该有人来通知他的,可是整整两日,音讯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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