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道:“小孩也会看人下菜碟,衣著好,打扮更精致的小孩不容易受欺负。”
秦瑶明目张胆的帮着宋章这个县令,丁家人虽然不会明着怎么样,但暗地里不妨碍他们在学堂挑事。
秦瑶脸色沉了下来,却并没有怒意,而是少见的有些迷茫。
她也是第一次养娃,不知道怎么养才是对他们好,一切都靠模仿,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各家情况不同,每个小孩的性格也不同,根本就没有一套万能模板。
阿旺道:“他们也不会太过分,这点小事正好可以当成磨炼,让兄妹四个知道人心险恶。”
秦瑶明白阿旺的意思,是不想大人插手。
她神色如常,“我不打算插手,只是我觉得要开一个家庭短会了。”
有事居然都不跟大人说,多少有点欠揍!
阿旺回头看向村井的方向,二郎和四娘的嬉笑声隔着老远都能传过来,可见玩得有多开心。
可怜的娃们,还不知道大难临头,阿旺在心里默默替这兄妹四个点了一排蜡。
不过今晚应该能逃过一劫,毕竟县令等人还没离开,秦瑶不会选这个时候开‘揍娃’短会。
宋章等人很晚才离开育秧室,天色已经很晚了,再赶回县城已来不及。
不过村里也住不下那么多人,所以距离比较近的村长们都先回了,留下来距离较远的那些,住在了刘木匠家的民宿里。
而民宿这个概念,第一次为刘家村以外的人知晓。
至于宋章,谁家都不去,谁也不带,拦住了要回家吃饭去的大郎兄妹四人,跟着他们来了秦瑶家。
进了门,一副已经很熟的样子,先去厨房看看李氏,又到后院鸡圈看看小来福,作为前一任主家,关心一下他们到这里来可还习惯。
见他们都过得挺开心的,见饭菜上齐,李氏带着小来福离开,便回到堂屋上桌吃饭。
他那身棉布的白衣白裤,早已经脏得结了泥块儿。
大郎是个贴心的孩子,带着一分仰慕三分敬重六分客气,把刘季一套干净衣裳取来,让他换上。
脏的泥衣裳洗了明天干不了那么快,所以直接晾起来,明日起来把泥块搓开,抖一抖就能穿了。
换上刘季的粗布衣衫,宋章看起来更接地气了,他要不说,谁也不知道他还是个县令。
宋章完全没有架子,关心孩子们的兴趣爱好和功课,让大郎兄妹几个受宠若惊。
四娘直接道:“大人,您真不像是个官老爷。”
宋章好笑问:“我本就是,我还不像,那怎样才像是个官老爷?”
四娘大胆的眨了眨眼睛,见无人阻止,知道可以随意说话,便站起身来,挺起自己的小肚子,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迈着八字步走起来。
“肚子胖胖,摸着胡须,眼睛要看到屋顶,下巴一定不能朝地,见了人呢,就要大喝一声:大胆刁民,见了本官还不快跪下!”
小姑娘扮演的模样滑稽,二郎和三郎立马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郎也看得嘴角翘起,想笑但憋着。
只有饭桌上的大人们沉默不言,根本笑不出来。
宋章叹了一口气,勉强保持微笑,告诉四娘,并不是所有官都是她演的那样。
“小四娘,你要相信,这世上还是好人更多。”
四娘嗯嗯点头,她相信的。
小姑娘解释,“县令伯伯你不要生气,我演的是坏人,不是你这样的好人。”
宋章摸摸她头上精巧复杂的髻,觉得这小姑娘真是机灵可爱得紧。
也不知道秦瑶这样凶悍的母亲,是怎么养出这样一个小乖乖的。
饭已吃撑,宋章撑着下巴问:“四娘长大后想嫁个怎样的夫婿?”
秦瑶“咳咳!”重咳了两声,危险的警告目光立马扫过来,几乎快要实质化,将他扎死。
宋章忙换了个问题:“四娘长大后想做什么?”
四娘展颜一笑,大声说道:“我长大以后,要把所有欺负百姓的坏官都打倒!”
宋章怔楞一瞬,反应过来不过是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戏言,哄着说:
“那你可得当巡按御史才行。”
四娘惊喜问:“巡按御史是什么?”
宋章解释道:“巡按御史职责是代天子出巡,大事奏裁,小事立断,代表圣上巡视地方,又叫‘巡方御史’,专门负责监察州府县道官员,小小七品之职可弹劾二品、三品大官,位卑权大。”
四娘听得入神,嘴中反复记念着宋章说的每一个字,仿佛要把巡按御史的权责深深记在心里。
宋章在秦瑶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又跟着去看了看西瓜地,中午吃过午饭才离开。
走之前,各村试探了好几次,想从刘家村拿西瓜种回去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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