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受宠若惊,手里端着的汤碗差点抖掉,赶紧放下,指着自家这些还没收拾的帐篷、车厢、锅碗瓢盆啥的,“娘子,咱们家还没收拾呢,我丢下你一个人这不太好吧?”
嘴上是这么问,但左脚已经往后迈了一步,随时转身准备到对面去。
看到秦瑶拍胸脯说这边交给她之后,半秒都不带犹豫的,“哈哈”笑着朝对面走了过去,见缝插针的抢着能靠近公良缭的活来干。
刘利在一家六口旁边目睹全程,瞅瞅刘季,又看看笑着起身主动收拾锅碗瓢盆,非常支持刘季的秦瑶,暗暗握紧了拳头,只恨自己脸皮太薄。
不过秦瑶要干的活并不多,大郎兄妹四个吃完了早饭,便把锅碗瓢盆什么的拿去泉边洗干净了。
且行李一起床便都各自收拾好,这会儿往车厢里一塞,再把帐篷一收,马儿牵出来架上马车,完事。
日头渐渐上来了,见秦瑶已经收拾好,丁家和刘利主仆也加快了动作。
齐家那边,人手众多,早就搭好了马车,收好了帐篷,只等主子吃完早膳便能启程。
等到太阳光完全洒下来,几家都已准备妥当,一起出发。
齐家走在最前,随后丁家,然后才是秦瑶刘利两家。
他们这一行人,马车五辆,人数三十多,看起来就不好惹,一路上遇到的流民再也没有胆量围上来抢食,顶多有个别抱着孩子、扶着老人,上前乞讨。
刘季是打从被秦瑶派出去后,就没回自家马车,从出发开始,就挤到了公良缭的马车上。
他找的理由也是无懈可击。
“先生挺喜欢我伺候他如厕的,这一路上也不便停下,护卫兄弟们,你们只管护好先生安全,余下的便交给我来吧。”
刘季说这话时,一副能伺候先生如厕我人生就圆满了的自豪模样,就连齐仙官都觉得要是拒绝了他,对这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乡野村夫来说,有点过于残忍。
毕竟,他只是想伺候先生如厕而已,他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于是,刘季便坐到了公良缭的马车上。
这一路上,刘季爽朗的“哈哈哈”声时不时就从马车内传出,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公良缭明显是憋笑的咳嗽声,惹得众纷纷侧目,好奇他到底和先生谈了什么。
等到午休时,刘季才从车厢内下来片刻,把自家人要吃的午饭准备好了,又继续回到车厢上伺候公良缭。
走前,刘季凑到秦瑶耳边,神神秘秘的跟她分享,“娘子,你知道先生为什么有个奇葩狂士的称号吗?”
可能是刘季刚刷完马桶,秦瑶感觉他靠近都有股怪味儿,强忍闪躲的本能,憋着气问:“为什么?”
刘季被秦瑶嫌弃也不是一两回,并未多想,嘿的贱笑两声,才答:“公良缭他喝酒打牌还骂娘!”
第261章傻笑
“你当车箱里为何一直传来先生的憋笑声,还不是因为遇到了我这个能陪他喝酒打牌还骂娘的。”
刘季说得可得意了,觉得喝酒打牌骂娘似乎是什么十分自豪的事。
秦瑶耸耸鼻尖,刘季身上好像真有股淡淡的酒味儿。
不浓,带着一股中药味儿,以至于她刚刚一直以为是从公良缭身上沾染回来的老人味儿。
加上他这才刚刷完恭桶,实在让人不得不往屎尿屁那方向去联想,就很一言难尽。
察觉到秦瑶的迟疑,刘季赶紧解释:“娘子你放心,我只是为了让先生开心才陪他玩这些,但我本人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你可一定要相信我的为人啊。”
秦瑶没忍住讥笑出声,“看来你挺乐在其中的。”
“不过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去吧,傍晚到了驿站就要分开,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公良缭如今已经辞官,但毕竟曾是朝廷命官,也还有许多门生旧部在朝为官,身份地位并没有随着他辞官而降低,自然是能住驿馆的。
但她们这些平民却没这个资格,所以到了驿馆,她们还要继续去下一个城镇找客栈留宿。
齐家祖籍地在开阳县隔壁的汶县,一北一南,不是一条道,错过了这一次,后面几乎不可能再有今天这样的机会。
齐仙官倒是说了会派人来刘家村送谢礼,但要是人家只是客气一下呢?
亦或者,到时候派仆人管家之类的来送,那以后再见公良缭的可能等于零。
齐家这样的世家,公良缭这般地位的大儒,不可能会和一个无名乡野之辈再有任何交集。
这次如果不是发生流民包围的意外,而丁适又能提供公良缭可能在齐家马车上的信息,她们应该已经擦肩而过。
秦瑶想到的这些,刘季心里也很清楚,是以他毫不在意暴露出自己的强目的性。
厚脸皮、谄媚、妄想又如何?
只要目的达成,一切都会变成美妙的缘分。
傍晚时分,齐家在驿站前停下,余下三家继续赶往附近镇子寻找客栈留宿。
刘季依依不舍的从公良缭马车上下来,恭敬一抱拳,神色并不算开心的回到自家马车上,接过秦瑶手中马鞭,回到自己赶车车夫的位置上。
分别前,齐仙官特意过来同秦瑶告辞,并再一次表示了感谢。
转身,神情肉眼可见的开心,跟着公良缭的车辇进了驿站。
丁适亲自送他们到驿站大堂,并热情邀请齐仙官和公良缭得空到自家庄子上做客,这才回到马车上,一行人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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