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两买粮钱,每斤麦三文,共购入一万斤。
二两差旅费,离家六晚,共花费住宿费六百文,伙食费四百文,以及糕点两包一百二十文,打点探听费八百五十文,余三十文。
解释完,刘季自觉掏出钱袋放在她面前,倒出来数,正正好是三十枚铜板。
一切都很完美,就算找刘肥对质也很难找出漏洞。
秦瑶掂量着余下的三十文钱,似笑非笑的看了刘季一眼,直把他看得脊背发凉,额间冒出冷汗,这才道:
“三月份和四月份的生活费你自己解决,别问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什么住宿费要六百文?
沿途能有几间高档客栈能让他这么花销!
什么糕点两包得花一百二十文?
她看顶多四十文,不能再多了!
还有那个探听费,就更是错漏百出,她都不想拆穿。
钱给出去的那一刻,秦瑶就已经把这部分包含在预算之内。所以现在看到这份账单,内心毫无波动。
她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刘季昧下来的钱应该有八九百文。
他一个月在书院的生活费,包括纸张消耗在内差不多是三百文钱,她只算两个月的,余下部分就当是给他的辛苦费。
足足三百文辛苦费,再也没有比她更大方的了。
“睡了。”秦瑶站起身,把账单丢给他,拿走余下的三十文,打着哈欠回屋睡觉去。
独留下刘季呆坐在堂屋的小凳子上,内心涌动,拳头紧握,聪明反被聪明误,差点把自己气晕过去。
早知道连那三十文也不还了!
他辛辛苦苦藏下来的八百九十文钱,居然还要拿去当生活费,凭什么?
凭什么啊!!!
似乎连院里的鸡都能感受到堂屋上空那犹如实质的黑色怨气,咯咯哒的声音都弱下来,免得触了霉头,明日就被杀来吃了。
大郎牵着弟弟妹妹从淋浴房出来,经过堂屋时都轻手轻脚的,挨个钻进房间,把房门轻轻掩上,把那股冲天怨气隔绝,这才齐齐吐出一口气。
刘季“哼”的站起身,重重吹灭油灯,嘭的把堂屋门关上。
结果动静太大,察觉到主卧室里人影晃动一下,又一个飞奔冲回去,轻轻将撞开的缝隙关严实。
秦瑶听见外头噼里啪啦好一阵折腾,足足半刻钟才安静下来,嘴角扬起一个蔑笑,抬手一掌风挥出去灭掉桌上油灯,盖上薄被,美美睡去。
三月的雨绵绵不断,一下能连着下好几天,天空都是昏沉沉的。
不过现在粮食囤下,秦瑶便能安心着手准备春耕。
刘季回书院去了,五月府试要提前报名,准备各种证明资料,余下时间还要学习,时间排得满满当当。
虽然知道只是去走个过场赚点经验值,但毕竟也是正式科考,刘季对自己抱有很大信心,万一运气爆棚又考上了呢?
他想得倒美,不过正因为这份迷之自信,反倒给了他主动学习的动力,再次成为书院最卷的学生,恨得樊秀才等人牙痒痒。
而且看见刘季这么努力,他们都有种他搞不好真能考上的错觉。
家里孩子也都在上学,今年耕地任务落到秦瑶一个人身上。
万幸她买了牛,加上地少,两天半就把田犁好了。
这次秦瑶只给八亩地蓄了水,另外两亩旱着。
前两天她筛选粮种时,翻出一只葫芦,打开一看,里面都是西瓜籽,这才想起来,去年在路上帮过一家镖行,镖头送了这么一罐凉瓜种。
这可是个好东西,一年四季都没吃到什么水果的秦瑶立马就决定留两亩地专门种这个。
自己吃不完,剩下的兴许还能卖上价钱。
毕竟物以稀为贵嘛,整个开阳县内还没见过有卖西瓜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西瓜品种好不好,所以她也有赌的成分。
秦瑶这边把田犁好,牛立马被刘柏借走。
旁人看见,又羡慕又嫉妒,心道自己怎么就没有一个这么有本事的兄弟呢?
看看人家刘老三这夫妻两,一个浪子回头读起了书,一个赚钱杀贼勇猛无敌。
刘家老宅挨着夫妻两,日子眼看着是越过越好了,今年还使上了牛。
自己兄弟家的牛和村长家的牛,用起来完全是两种感觉。
因为秦瑶那边早犁完,所以不用急着还回去,也就不用从早干到晚这么紧巴。
这样牛能省点力气,人也能休息一会儿。
天渐渐黑得晚了,大郎和金宝几个下学回来,倘若天色还早,拿上镰刀,牵着老牛,带它上山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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