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就骗骗四娘这样的小孩,大郎和二郎垂下眼帘,心情复杂。
到底那人还是他们的亲生父亲,他们讨厌他,但从没想过让他死在那遥远的边关。
可这一切怪不得任何人,只能怪他们爹自己作死。
二郎紧了紧拳头,倘若阿爹真的回不来,那他明年会买很多纸钱烧给他的!
听说阎王殿里的小鬼也是看人下菜,他多给爹烧些纸钱,让他好打点牛头马面,来世投个好人家,别再当混子。
大郎似乎能读懂弟弟的心声,小声咬牙在二郎耳畔说:“你可真孝啊。”
二郎有些恼怒的低吼:“他骗走了咱们辛辛苦苦赚的所有铜板!”
亏他还记得给爹烧纸钱,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三郎迷茫的看看两位哥哥,又看看不知道在担忧什么,但就是很忧心的妹妹,有点不好意思的走到马厩前,小小声说:
“阿娘,我想吃糖葫芦。”
大郎瞠目,又是一个大孝子!
秦瑶原本郁闷的心情,瞬间阴雨转晴,笑着颔首,“好。”
又问余下三个,“你们要不要?”
大郎想起酸酸甜甜的糖葫芦,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那、那还是要吧。”
总不能让瑶姨白进城一趟。
秦瑶嘱咐四人好好待在老宅等自己回来,翻身上马,边朝村口奔去。
村长已经召集另外五户,一家派了一个代表,坐上村长家的牛车,一行人心情沉重的前往县城。
第162章死亡名单
哦,秦瑶不算。
她心情一点也不沉重,因为她刚刚想开了。
这个时候还没回来的民夫,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已经无了,还是不知道被埋在什么地方的那种。
更有甚者,都没有埋,而是烂在某处,被野兽啃食得只剩几根白骨。
刘琪高大又能干,这个年轻人秦瑶是很喜欢的。
但人死不能复生,只能安慰的拍拍老村长肩膀,节哀。
村长一脸懵,“秦娘子,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你家刘季啊?”
老人家突然想起来,当时征调民夫时,秦瑶是全村唯一一个,主动过来填写名字的人。
其他人,要么是他催促,要么就是一脸无奈,根本不想去服徭役。
秦瑶还要在村里混呢,哪能背上一个谋杀亲夫的嫌疑?
立马解释:“担心啊,可担心也没用,我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往好的方向去想罢了。”
村长的疑虑这才打消,叹息道:“你也是个苦命人。”
秦瑶暗暗挑了挑眉,她哪里苦命了?
自从放弃刘季这废物,她现在是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吃嘛嘛香,一顿能干五碗饭,一觉睡到天大亮!
如果还能不种地当个地主婆的话,人生就圆满咯。
秦瑶骑马在前,村长和众人乘坐牛车在后,几人从中午走到傍晚,赶在落日前进了开阳县县城。
上次来,秦瑶还觉得人少了不热闹。
这次进城,可能是回来的人多了,感觉很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应该是哭哭笑笑的声音多了起来。
回来了的,自然是笑。
回不来的,全部聚在衙门大门口,等着死亡名单贴出来。
村长把五个村民安排在一家茶馆里,招呼上秦瑶,两人一起去了县衙隔壁的小院。
一个青年官差打开门,放两人进门,随后立马将门关上。
官差认得秦瑶,惊讶唤了声秦娘子。
倒是秦瑶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影子,有些狐疑的望着对方,“您是?”
官差苦笑一声,说他叫周正,先前跟随秦瑶一起去过鱼化山剿匪。
秦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但其实根本不记得。
周正不在意这些细节,知道村长过来是为了什么,请两人进屋坐下,倒了两杯热茶,这才说:
“刘琪那小子我安排在上官烈手下,这可是个老将了,经验充足武艺高强,从前跟随他的运粮队基本都能化险为夷,所以人应该还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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