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怎么办?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查出来?你不是说只要制造点舞台意外,让她最后一轮发挥失常就可以了吗?”
男:你冷静。我只是安排动了个灯角,准备让灯角掉下来,谁知道那灯年久失修,就这么掉下来了。出现这种意外我们谁都想不到。
两个声音何幸都很熟悉,一个是付瑶,另一个,是同样一起学舞多年的男伴上官墨,他是付瑶的朋友,也曾追求过何幸。
何幸的手机当时就摔在了地上,直到妈妈后来帮她捡起来。
她一直以为那是一场意外。
曾经的何幸生活如同白纸,从不会以恶意揣测别人,她总觉得生活里的一切都是充满善意的。
何幸怕妈妈伤心,没有敢放录音告诉妈妈,只是一个人不断看着舞台事故的报告,“年久失修,工作人员检查不利”的字眼一次次在眼前循环。
她看着被录用的舞者名单,看着付瑶的日常。
何幸想了一夜,忍不住给自己在舞蹈学校的恩师打了一个电话。
“老师,我的事情,如果不是意外……”
她当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师打断了。
“何幸,事情的调查结果就是意外,你现在也不想这么多了,好好康复,之后转了专业,以后毕业还是可以当老师的。”
“付瑶和上官也都有了好前程,也没有忘了你。剧院的赔偿未必不够你的治疗,他们添了一部分,你爸爸的小厂子现在应该也不缺订单了,往后好好生活,好好过日子。”
何幸近乎恍惚地挂断电话,她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老师的这些话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何幸出身于小城,妈妈是老师,爸爸开了一家小厂子,收入勉强算小康,这么多年因为她不断求学,舞蹈又很烧钱,妈妈辞职陪着她十几年不断寻找名师,家里赚的钱几乎都花在了她的身上。
在她询问妈妈之后,何幸这才知道,是在自己受伤后,他们的确收到了赔偿款,还有一部分捐款。
爸爸原本走下坡路的厂子如今成了上官家的下游厂商,有订单有钱赚。还有付瑶家里帮忙找的护工阿姨一直在帮忙。
这算什么?
封口费吗?还是买下自己后半生职业生涯的费用?
毁掉一个人,假惺惺地做出这些补偿,他们就能心安理得了吗?
那一天的何幸,满脑子都被愤怒笼罩,老师说过的话被她抛在脑后。
她准备用自己的社交账号来喊冤,因为曾经一舞成名,何幸的社交账号上有着几万的粉丝。
她写了一篇檄文,准备和那录音一起发出去,却发现自己的账号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显示密码错误,始终登不上去。
她的手机莫名地跳出一堆堆乱码,害得何幸什么都做不了。
第二天她想让妈妈带自己去网吧,可早上的时候,医院里出现了医闹,还有精神病人带刀袭击医生。去给自己买早饭的妈妈,被捅了数刀,大动脉破裂抢救无效。
原本在厂子里监督赶工的爸爸赶来滨城,她和爸爸心力交瘁地处理了妈妈的丧事,家里的厂子又出现了生产事故,订单截流,爸爸作为厂长回去处理事故又被愤怒的家属伤害致残。
不到一周的时间,何幸只觉得自己家破人亡。
她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雨,一切都明白了。
她的妈妈没有工作,而她的康复和住院又始终需要金钱,爸爸的厂子依靠上官家里的订单。
他们以为她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有证据。
请过来的护工既是照顾,也是监视。一旦她有什么特殊的举动,想要向外透露讯息,爸爸的厂子可能就会停产,家里失去经济来源,担不起自己的治疗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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