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她和觉觉在景山公园上看完这最后一场日落,心里便会有一种尘埃落定,真正结束的感觉。
褚深也脚步轻快地跟着两人,回家过年。
三个人往下走,此时景山的灯基本都亮了,阿言忍不住又念叨了两句。
“今年是真的没人啊,因为太冷了吗?我感觉还好啊。不过这是便宜我们了。”
这会儿褚深看到了树丛里的灯光,他脚下差点一个打滑摔在前边的两人身上。
阿言和觉觉同时伸手,一边一个的拽住他。
“有冰吗?没事儿吧?”
褚深被小情侣拉着站稳,整个人还心有余悸。
他前儿个在长城上打滑,直接坐了个屁股墩儿,这大过年的摔一下可不好。
“没事没事,幸亏有你们俩。”褚深长舒了一口气,他对打出溜滑什么的兴趣不大,这可是冬天,就算是身上穿得多,一个不慎摔了也很有可能磕磕碰碰骨折的。
褚深站稳,这回他专心下楼梯,不再把注意力看向旁边,实在忍不住吐槽这里的打光。
“这上头的路灯颜色,还有亭子里的灯光挺正常的,花花草草里的灯光是谁弄的,也太阴间了吧!大半夜的是会吓死人的!”
阿言和祝觉顺着褚深指着的方向看去,两个人同意地点头。
只见松树林子里,大红色与幽绿色的灯光照在树木上,有的地方还是蓝光,看起来宛如鬼火幽幽,有种误入五毛钱特效鬼片的错觉。
阿言也跟他吐槽:“这个灯光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吐槽过了,但是晚上看夜景的游客还是少,公园里一直都没换,我和觉觉都看了好几年的,刚开始也容易被吓唬到,现在习惯性的忽略了。”
“真的是,很有那种便宜鬼屋的感觉。”褚深想了想,又加了形容词。
夜色深沉,顺着台阶下去,两边都是幽幽的红光与绿光,只有三个人的脚步与声音,褚深忍不住抖了抖。
他怎么突然感觉背后有点凉飕飕的呢?
“我打手电走前边吧。”褚深开口,他掏出来了手机,调出手电照明,走在了小情侣的前边。
手电筒的白光一打,前方脚下一片光明,褚深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
“明天你们家要出去拜年吗?”褚深主动找话题,让此刻的景山公园不是那么安静。
不然的话,没人说话莫名地让心里有点发慌,总感觉有一丝瘆得慌。
“我爸妈他们会去,我们可能只去几家,大年初一基本都在家方便走动,但是儿女什么的都回来,我们过去也不方便,一家呆个几分钟就回家了。”阿言说着。
因为从小有大宝小宝在他们的身边,对天才龙凤胎喜爱的长辈们奔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原则,从琴棋书画到天文地理,武术乐器,凡是大小宝被教学的课程,阿言和觉觉基本也都在一旁。
当然,这不止是两人的专属,家属院里还有其他的同龄人,上下年龄差几岁的小朋友更是有七八个,但多数都是承受不住在上课时与大宝小宝的对比,尤其是年纪大点的孩子,自尊心会严重受挫。
阿言还记得,当初是学什么来着?小学奥数?在家属院孙伯伯家改造出的小教室里上课的有十几个孩子,还有一些亲戚朋友听说宁大老师免费教送来的,然后以每天少一个的人数递减,到了最后,只有阿言和觉觉陪着大小宝到了最后。
毕竟当初教导他们的基本都是十几年前退休的老人们了,如今岁数更大,这些年里有些长辈们或是因工作出差调遣前往了他地,或是退休后被儿女们接走,还有的去了气候更好的地方颐养天年,有的也离开人世,否则阿言和觉觉过年期间要走动的地方更多。
“你明天可以多睡一会儿,在我房间里呆着就行,打游戏看剧随便你自己待着,等我们回来一块去看电影。”祝觉说着。
褚深挠了挠头,大过年的,在别人家过年就罢了,主人家出去拜年自己还要继续睡,这也太不好了。
他换了只手拿着手机,这么一台手往前一照发出了一声惊天大喊。
“卧槽!”
“鬼啊!!!”
他手里的手机已经脱手而出,就要从台阶上滚下去。
这一刹那,褚深因为“撞鬼”和手机要掉了还在腿软,却见眼前这面色惨白,脖子上还挂了根染血的绳子,披头散发穿着血嫁衣的女鬼从他身边飞速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