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话中的讥讽之意,以及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沈今啸也冷了脸。
“师兄来这里,到底想听到什么?”
周盈亏闻言定定看了他半晌,黑眸中翻涌着莫名情绪。
“我想听的,你难道不知吗?”
沈今啸攥紧了拳头,用力到指关节都发出咯吱声。
观察半晌,周盈亏的心更冷了。
其实男人并不知情具体发生什么,午时他在下属那里无意中知晓了昨日之事。
当偶然得知冷窈妲身段娇软体力不支走出宅院,都是男人,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哪怕那个属下并未说的太过于详细,语气中也不带有揶揄,周盈亏却在听后忍不住直接策马前来,想问个清楚!
被滂沱大雨掩盖住的真相和泥泞,究竟是何种模样!
就算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周盈亏还是想听沈今啸亲口说出!
到底!到底他们有没有!有没有发生!!
男人的拳头已经攥得咔咔响,恨不得下一秒就冲到对面人脸上去。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危险的气息,甚至散发到了外面周遭,让下人们连呼吸声都是放的不能再轻了。
刘明山活了五十载,从十岁起就进了宫,一步一步靠自已爬到这个位子,看东西也比别人更透彻。
他眼睛看向御书房的门,许久才叹出一口气。
人在迷茫时,不止会看不清自已。
同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痛苦而煎熬。
沈今啸是在清醒的沉沦着,那周盈亏呢?
他可是沉沦着而不自知啊!
屋内,两个人已经有了些许火药味,更多是周盈亏身上传出。
他嗤笑一声,见沈今啸不回答,刚想再说些什么,刘明山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启禀圣上,摄政王,有急事来报!”
周盈亏一挥衣袖,替沈今啸做了回答:“不见,下去!。”
刘明山紧接着道:“摄政王,此事正是关于您的!”
闻言,一直绷紧了神经的男人,才转头看向门口。
沈今啸也转头看去,不知是不是错觉,眼中带有一闪而过的轻松。
犹豫几秒,最终周盈亏没有再看沈今啸,绷着嘴角走过去打开门。
“刘公公,什么事如此急切?”
刘明山低眉顺眼地对男人说:“摄政王,正在练武场操练的苏小将军受了重伤,腿部被利刃贯入!已有在那头候着的大夫前去做紧急治疗,不过他们自然抵不过您的医术,这才加急传信请您过去看看!”
洛安!
周盈亏闻言几乎没犹豫,直接离开这里。
最后他只留下一句:“我还会来的。”
说完,男人直接冲出皇宫,直奔练武场。
刘明山眼观鼻鼻观心站着,好似什么都没听到。
在房门被关上时,沈今啸重新坐回椅子上,看起来有些无力又颓废。
男人伸手抵着额头,本还是自责的心情慢慢发生转变。
刚才他太紧张没发现一个重点,为何周盈亏会因为这件事而忽然闯入?
自已的师兄这么多年是个什么性子,不会有人比自已更了解了。
便是窈窈和他是旧识,且不说看起来如今关系平平,就算关系很好,周盈亏也绝不会为了旁人如此不顾颜面质问自已。
只因他当上摄政王时,对沈今啸说过:“你是帝王,从今往后为了凌朝师兄会尽全力辅佐你,不论发生何事,都有我垫后。”
这五年间,周盈亏也的确是说到做到,两人相辅相成,互相理解包容互助,且极为信任对方。
按照正常的思维来看,若是周盈亏知晓自已做了这般错事,定会是第一时间想办法平息。
但他没有,他昏了头般怒气冲冲来找自已。
沈今啸越想越不对劲,面色也再度沉下来。
周盈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练武场,苏洛安已经被转移到其他地方,强忍着疼痛。
少年看着自已受伤的右腿,冷汗自额头上一滴滴滑落。
三个医师在旁边忙活,且不说苏洛安的身份,便是一个普通的练武之人,受了如此重伤他们也会尽心救治。
毕竟这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那是一件天大的事。
周盈亏快步跑进帐篷中,苏洛安本还在强忍着,见到自已师父那一刻,眼泪直接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