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跟姜清晚手牵着手,他们拥抱,他们亲吻,他们躺在一张床上亲密地欢爱。
她对他笑,说着喜欢他,冲他撒娇,会安慰他,陪伴他,照顾他。
他觉得好幸福,他甚至能感觉到心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甜蜜,他觉得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他叫她池太太,说要娶她,只要她今天答应,明天就拉着她去领证。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发现她不爱他了。
他拉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说她移情别恋了,她要跟他在一起,不再回来。
他痛苦,绝望,他乞求,卑微,把自己的骄傲彻底抛弃,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可她依然无情。
她对他说,不爱他了,要跟他分手,求他好聚好散。
她毫不犹豫跟着另一个男人离开了。
他望着她无情的背影,想着她说的话,一句一句,回旋往复,恍若声声泣血,又仿佛隆冬腊月里凝在酒杯里的月光,料峭冷冽。
他觉得痛,觉得冷,铺天盖地的绝望便如黑暗的潮水一般涌了上来,迅速淹至没顶,把他彻底惊醒。
池景猛然睁开眼,还在大口大口呼吸。
他捂着心脏,觉得那里已经撕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血肉模糊,撕心裂肺。
他这才觉得冷,身体都是僵硬的,想要换个姿势让自己不这么冷,却又怕牵一发而动全身,痛也会跟着转移,蔓延到四肢百骸。
正在渐渐凝结的血冰冷仿佛冻结的雪,他久久维持着这样一个捂着心脏的姿势,却始终没有办法让那种让人仿佛要将人寸寸凌迟的痛苦与绝望消散半分。
视若珍宝
正在渐渐凝结的血冰冷仿佛冻结的雪,他久久维持着这样一个捂着心脏的姿势,却始终没有办法让那种让人仿佛要将人寸寸凌迟的痛苦与绝望消散半分。
不知道多久,等到小妤都觉得全身都有点僵了,才看见池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动了动已经四肢冰凉的身子,忽然触摸到手腕上戴着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那红绳手链的月亮刺痛了他的眼。
他记得这条红绳是她兼职的第一份薪水买来送他的,是她亲自编织的,上面的月亮只是很普通的纯银材质,戴着时间久了早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光泽。
可他爱不释手,视若珍宝。
她送给他时,他对她还没有感情,所以第一时间扔了,后来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心动,便又忍不住要了回来。
从那之后,这条红绳他再也没有离身过。
池景细细摩腹着,视线又落在那刻入骨髓的字母纹身,那种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又来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够这么狠心,一年的感情说丢弃就可以丢弃,可他竟然做不到。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痛苦煎熬,失眠绝望,她是不是跟邢枫在甜甜蜜蜜,畅想未来,想着终于甩掉了他这个负担。
他其实一直不肯相信她会喜欢上别人,骨子里始终不会相信她是那样的人,可如果不是,她为什么非要执着地分手?
池景紧紧握着红绳手链,眼底猩红一片,最终猛然咬牙将它扯下,抬手用力一扔,只见黑暗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最终落入楼下的花园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