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已经忘记了,忘记了那些前尘往事,忘记了许多烦恼怨憎,那些过不去的劫。
也用不着她说什么,他好像很小心,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缓缓走到秦鱼面前,他往下要,用袖子掖了手掌,好像怕手指太脏,弄脏了那蝴蝶。
秦鱼不动,他靠近了。
在这样不动的境地,时间仿佛静止,旁人不知为何都说不出话,因这一幕仿若宿命。
连苏挽墨都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
他的手指终究没碰到蝴蝶,因为他看到了比蝴蝶更光辉夺目的——一双眼。
“你……是不是哭了?”
他问。
其实秦鱼没哭了,可他看到秦鱼哭了。
秦鱼看着他,后偏过脸,却不说话,只是要起身离开。
袖子忽然被扯住,她回头,看到他从兜里拿出了一颗糖,郑重其事放在她掌心。
“哝,裳裳说难过的时候就吃糖,会很甜很甜,就算哭了也会笑的”
他说法没有章法,跟小孩子一样,给的糖却不是小孩子爱吃的那种大白兔奶糖,而是一颗薄荷糖。
裳裳,他的劫。
梅家最大的隐痛。
秦鱼低头看着掌心这颗糖,手指有些颤抖,越来越苍白,后缓缓握紧,轻轻说了这一生这一世跟这个人第一次说的话。
“薄荷糖其实不甜,只是凉。”
“阿?”
但谢谢这辈子你依旧愿给我一颗糖,让我苦涩的心得一清凉。
谢谢你,梅烬林。
“那你吃吗?如果不吃……还我~”他有些舍不得了。
秦鱼眨了一次眼,却落下一滴泪来,从面具缝隙滑落脸颊,凝聚在下巴,后垂落。
落在他伸过来的手上,这一滴泪让他手掌瑟缩了下,一时愣松。
苏挽墨忽然想,如果秦鱼说的事真有可能,那么在未来,他或许会喜欢她。
喜欢这样的姑娘。
跟他一样隐忍,历劫而死,历劫而生。
秦鱼起身,侧头看他,阳光落在她身体轮廓之上,光辉清浅。
“我到手的东西,从来都是不还的。”
伸手,她拔出地上插着干将。
这个动作人梅苏两家的人都有些紧张,因为秦鱼给他们的感觉太复杂了,亦正亦邪,不明来历。
他们做出戒备预攻姿态,苏挽墨摆手,他们纷纷撤了枪,但依旧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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