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秦鱼指尖往下,到了撕裂的伤口部位,另一只手却打算从她后脑勺打晕她。
但被阻止了。
“不用,直接来吧。”
她眉眼清阔,微微笑了下,“我忍得住。”
秦鱼皱眉,但马上舒展,“嗯,坚持醒着也好。”
若是晕了就等于失去了坚持的意志,全靠身体本能支撑,未必有利于存活。
所以忍着吧。
也只能让她忍着。
但在秦鱼手指硬生生钻入腹部伤口,触碰到里面血肉跟肠子时
萧庭韵忽说了一句。
“我只是怕闭眼就再见不到你了。”
秦鱼手上动作停了下。
终于叫出了她的名字。
“萧庭韵。”
“我从不给人办丧事。”
“虽然你给我办过。”
她的言语如此卓绝,眉眼如此冷酷,半点感情都不露。
再相逢,未曾欢喜。
萧庭韵看出来了,难过么?
她只是怅然,因为知道秦鱼为何不欢喜,甚至连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哀凉。
她不说话了,因为肠子在被灼烧,她疼得伸手握住了秦鱼的手腕,侧靠沙发扶手,一头茂密柔软如锦绣绸缎的青丝从她歪身时从真丝睡衣上滑落。
血,比之前流出的多了许多。
沙发一片被渲染,秦鱼的手掌也完全被粘稠血液浸染。
陈豹他们都看到了,血腥,很血腥,恐怖,很恐怖,却还看到秦鱼挺直的背脊跟她在人家腹部内蠕动的手。
也看到那个没有被麻醉却硬生生正在失血濒临死亡却强行清醒的女人。
她的眼眸在颤抖,嘴唇褪血色,瞳孔血丝渐生。
她感觉到秦鱼的手指已经找到了它。
但它已经粘连了她的肠胃跟血管,要拔出等于死。
这是两难。
或许知道要么死,要么活,为人本性,萧庭韵知道自己该留下什么。
既然来了,总不能真的只给秦鱼留下丧事吧。
她从来不干这么缺德的事儿。
所以她指尖落在秦鱼眼帘之上,抚到轻颤的眼睫毛,像是孤弱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