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疑,秦小姐但问无妨,叶某能说的,自然会说。”
“自古曹公起征伐,赐有摸金为校尉,如今可是历史重现?”
不算委婉,但也不伤军阀颜面。
叶衡目光一闪,笑说:“曹工时师出有名,何况如今乱世,不过北洋正义之师是不屑此道的。”
这算是解答了——军阀的确有意盗墓,但决不能摆在明面上。
所以也是暗讽北洋之中的云秉是不正义的乱臣贼子吗?大概是觉得他动作太急太难看了。
秦鱼没想到还真是这回事儿,答案太粗暴简单,就是为了钱啊。
那什么样的墓会让军阀如此急眼?上海那边的军阀肯定会跟上,因为她的副本出发点就是上海,如果加上北洋军阀……
果然是乱世,全都乱来啊!
秦鱼脑子里飞快转了几波吐槽,却优雅微抬了手里的酒杯,“那就敬正义一杯。”
她没提是否愿意站位,敬正义?叶衡一时不知其意,但也笑着碰了杯。
碰杯声清脆,也许掩盖了某些声音,叶衡到底是血肉之躯,并不是某些天赋异禀的人,所以他没感觉到,在那一瞬间,秦鱼有了察觉,挑眉,有人!
不过这是别人的宅子,还是对她不善的主儿,倒轮不到她当好人,所以她神色自然,耳边传来早已偷溜进云府且窝在后花园的娇娇传音:“我看到了,一个男的。”
“能盯着就盯着,小心点,别冒出身体,对了,也别卡进灌木丛、狗洞什么的,不用反驳,你卡过,不止一次。”
“……”
使唤猫还带埋汰的,给你一鞭炮上天吧!娇娇气呼呼的,但也听话窝着蹲点监视。
叶衡跟秦鱼很快就进内厅了,因为里面动静打起来,估计是人到了。
一进去,秦鱼就看到了什么叫一山不容二副都统。
卫苍跟云秉一少一老出现了,自然是宴会中心,云秉是带着妻子跟儿子出现的,乍一看,卫苍跟他的儿子年纪差不多了,可论职位两人却是一样的,以心理压力来说,老的绝对比年轻的压力大。
所以云秉对卫苍没什么好态度,眉眼都透着一股冷漠跟挑剔。
不过卫苍倒是儒雅温和,但又有一种让人不敢冒犯的贵气。
既来了,带舞伴是有身份的人该有的基本礼仪,卫苍带的是卫俐俐,卫俐俐年轻,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并不知道自己小叔叔跟对面的老者在眼神对峙中就过了好几百个回合,因为性子灵动,虽乖巧不说话,此时目光也在打量周遭……却不知她这懵懂可爱的样子早落入了云河的眼中。
叶衡过来跟两个副都统打招呼,云秉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听管家说叶协统你早就到了,刚刚好像没看到你。”
整个宴会厅一些特定人员的动向肯定早被云家的仆役们看入眼底并且传信,包括叶衡跟秦鱼去外面小花园说话,所以云秉这么一问,就是要引出秦鱼了。
用不着引,其实都看到了,那姑娘正倚靠着花园小门喝小酒呢,她身边也有好几个北洋商行的人,有本国人,也有老外,她在其中交谈,眉眼并不含笑,只在别人说了什么觉得好笑的时候,她才偏头略扬了眉梢,显得不失礼又不会“同流合污”的感觉。
其实气质为重,斯文更甚,并不是一个长袖善舞的玲珑人,外面那样疯传,大概是因为她最终还是抓住了人脉。
反正是让人一眼就能从人群中分辨出来的人物。
秦鱼,这个人就是秦鱼。
卫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在北平引起不小风浪的人物。
云秉是主人,他要见哪个宾客,谁也没有资格拦着,所以很快秦鱼就跟他们照面了。
“你就是秦鱼?果然年纪很小。”这可不是夸人的话,因为云秉本来就不爽让一个年纪小的爬到自己这个职位,而秦鱼又恰好是另一个“年少有为”的天才,当然让他看着不喜。
“还好吧,快到二十了,不小了。”秦鱼十分不客气得温柔插了一刀,然后在云秉脸色微沉的时候,继续补一刀。
“但远不比郝大师这种老前辈德高望重。”
这时主动拉出郝大师,就不是被动防御了,而是主动挑衅,但又不是直接亮刀锋,只是让云秉感觉到了被冒犯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