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总兵大人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地陷阵是鸳鸯阵的变种,但其实被大顺这边玩得更类似三三制,只是作战单位不是三人一个,而是每十人一个单位,看起来就跟天塌地陷一样的“伪散兵”战术。
所以包围圈看起来很松散,但对付列阵且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黄得功所部,简直是捉鸡宰狗一样简单。
火力压制、突击覆盖、分割包抄。
黄得功一个眨眼的功夫,上千人就崩溃了。
他的兵力只剩下一半。
“朝河边移动,利用地形削弱他们的散兵!还击!快啊……”黄得功一看局面崩溃至此,咬了咬牙,选择了一个方案,背水而战。
双方野战,且战且退,黄得功的部队不愧是大明的精锐之一,硬是扛着各种问题,不断朝着河边过去。
郝永忠看出来了黄得功的想法,但因为双方兵力都不多,他郝永忠就算想要提醒包围黄得功,也来不及了。
十五分钟之后,河边,黄得功成功止住了溃败。
他踩在河堤上,居高临下看着退无可退的麾下,又看了一眼春季冰凉的河水,拔刀怒吼:“都他娘到了这一步,跟我杀!一个够本,两个不亏!”
白刃战起!
一旦到了白刃战,明军作为职业的冷兵器军队,面对偏于火器的顺军,优势还是不小的。
“杀啊!”黄得功一马当先,一个跳劈,将一面铁木镶嵌的盾牌劈开半截,但他手也疼得厉害,立刻抽刀抬脚踹在盾牌上,将这个盾兵撞开。
接着铳响,子弹擦着他的兜鍪过去,金属嗡嗡响,让他耳朵都溢血了。
很大声!
但他很愤怒,转头一看,左右全是一群年轻人。
最前面的都是警卫,普遍十六岁到二十岁之间,再看看中后军队,最大的连胡子都只是青茬,足见这批人的岁数。
也就是这样一群年轻人,居然将他这个打了半辈子仗的壮年逼成这样!
“上!你小子别怂!第一次上战场就是来见血的!现在跟我掩杀啊!”
黄得功又听到边上有顺军的指挥鼓励身边的青年,看过去,都差不多大,但一个一看就是打过仗的老手,下手干净果决,另一个就有点畏首畏尾了。
也就是这么一看,黄得功猛地发现,至少一半左右兵马是新兵。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
“一起死吧!”
有人夺了手榴弹,快速炸开了个窟窿,顺军这边明显受到了滞涩,新兵中有人恐惧了,逃了,露出了不小的破绽。
“总兵!有空隙!”
“杀过去!”黄得功看到了机会,毫不犹豫带着人杀出去。
很快,穿了!
“追吗?”李信看着黄得功狼狈逃出来的背影,看向郝永忠问。
“骑兵去追,二十里后还归,步兵留下来清理战场。”郝永忠微微摇头,“这一仗的目的就是打得黄得功胆寒,将旗帜和俘虏给邳州的田雄送过去、他看到了这批俘虏和旗帜,就能明白我们的战斗力。
接下来北上徐州,露个面,就继续执行咱们的后续计划。
咱们目标是淮北,不是徐州。”
“行!”李信颔首,下令清理战场。
很快,黄得功带来的两千精锐损失出来了。
俘虏八百三十三人,另有死亡四百五十七人。
相当于黄得功两千精锐,有七百多人逃出去了。
但跟着黄得功跑掉的,可能只剩下三四百,剩下的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大概率成为溃兵、土匪,进而为祸一方。
而淮北旅的损失也不小,伤亡达六百二十一人,其中死亡一百八十八人,大多数是死于最后的白刃战。
“看来咱们的刀兵、短矛的训练还要加强。对方最后的长枪一甩起来,太近的距离,咱们的盾也只能勉励维持。”
袁宗第在包扎伤口,听到李信和郝永忠的交流,便开口说:“没办法,冷兵器朝着热兵器过渡就是这样。毕竟随着火器的发展,甲胄普遍倾向保暖、要害防护,再也没有跟汉唐那样的全方位防御了。所以,面对以命相搏的白刃战,死伤也很正常。”
“是啊,但多训练白刃战,总比上了战场抓瞎要好。”李信应着,“就地烤火休息,天亮就出发,兵贵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