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油光光的嘴里叼着一个绸卷,它舌头一舔,绸卷泻落,上头写着:“来了啊?帐篷单独谈。”
新帝:“……”
帐篷在哪呢?
再说听一只狗的吩咐,怎么感觉这么不得劲儿呢?
那狗转身走了几步,新帝见它竟似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一样,冷笑道:“朕焉能被一个畜生摆布!”抬手便要下令射箭。
射死这只畜生,看燕绥还怎么装神弄鬼!
结果弓还没抬起,那只狗“咻”地一声便不见了,随即低沉咆哮声再起,护卫们又栽了一大半。
银蓝电光一闪,过了一会,狗又来了,这回嘴里叼着的是“射得着它算我输,再给你一次机会,不来就算。”
皇帝:“……”
金吾卫首领凑在皇帝耳边悄声道:“陛下,既然这狗每次布条都不一样,显然有人给他换布条……”
皇帝颔首,金吾卫首领会意,悄悄示意属下下马潜行,远远跟着那狗。
过了一阵子,跟踪的斥候回来了,一脸沮丧地汇报:“没有人。只看见那狗不断地去刨坑,每次从坑里叼出一根香肠和一个布卷,从离它最近的坑刨起……我们想靠近,那狗以为我们要抢香肠,险些咬死了我们一个人,它速度太快了……”
皇帝:“……”
再看这回狗嘴油光更盛,叼着的布条写着:“前行二十丈右拐右拐再右拐。”
皇帝默了一下。
众人皆默。
虽说狗可以训练,但是狗就是狗,能把布条顺序不乱,前提是对方一定算准了己方的所有行动和心理。
必须每一步都按照他设想的发生,才会布条不出错。
怎么就有种自己等人也被当成狗一样耍的感觉呢?
半晌,皇帝黑着脸咬牙抬步,早有护卫赶到那个位置去查看了,发现那里是有一个小小的帐篷,里头没有人,只有一张书案,笔墨犹新。
既然没有人,几位首领也去查了确认没有毒物机关等物,皇帝也就放了心,便进入帐中,等人进来谈,外头照样围护得水泄不通。
片刻后,帐篷一动,那只狗钻了进来。
皇帝怒目。
现在你也进来什么意思?要朕和狗共居一帐篷?
这是侮辱!
正要唤人将狗驱出,却见狗在书案他的对面,端端正正坐下来了。
皇帝:“……”
娘的!
不要告诉朕是这只狗和朕谈!
燕绥你欺人太甚!
皇帝霍然站起。
三两二钱头一低,从书案底下衔出了一个黄绢卷。
那明黄的颜色和隐约透出的深红朱泥,让暴怒边缘准备推翻书案拂袖而去的皇帝呼吸和动作顿时都停了。
片刻后他失态地伸手去抢,三两二钱爪子一按,五根匕首一样的爪尖弹出来,亮晶晶,油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