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男子怔住,半晌向燕绥道:“她说话,都是这么每个字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就很难懂吗?”
燕绥道:“有缘人自会懂。”
言下之意,你少废话,你无缘。
华服男子又笑,一边笑一边摇头,轻声道:“和她倒像是一处来的……”
他声音低,文臻并没有听见,问:“什么?”
华服男子并没回答,只凝视着那画,眼底有种很奇异的神情,忽然道:“我觉得这画还不够好。”
文臻也看着那画,道:“我帮你重新调整一下这幅画,保你满意,你回头答应我一个要求,行不行?”
“不行。”男子笑道,“这画是我的,我给你画是我对你的信任和尊重,你该感激我才是,怎么还能拿来向我做要求?”
文臻目瞪口呆地转头向燕绥道:“这世上终于还有一个歪理比你更狠的人了。”
燕绥一哂:“雪里白狐岂可欺?”
对面,沈梦沉笑道:“殿下谬赞。”
文臻唏嘘一声。
果然啊。
这么个绝艳人物,岂是一个王府不受宠的庶子可比。雪里白狐,大燕四杰之一,年纪轻轻便已经位极人臣的大燕右相沈梦沉。
方才她只是忽悠一下,试探一下这位对这画中人的感情,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不想这位著名狐狸,不上当。
也是,既称雪里白狐,那隐藏伪装本事,自然少有。
她笑笑,眨眨眼:“那我送你一幅画,你要不要?”
沈梦沉看定她,道:“姑娘主动送我,这是我的荣幸,如何不要?”
“那好唻。”文臻从随身包中掏出笔和纸,对着那画开始画。
沈梦沉笑看她一眼,对燕绥道:“殿下这红颜知己,真是配得殿下。”
燕绥道:“错了。”
“嗯?”
“她是我妻。”
“哦……失敬失敬。王妃殿下,你好啊。”
文臻晃了晃铅笔以示回应。
“王妃真是大方。”沈梦沉感叹地同燕绥道,“明明还无媒无聘,居然也就这么认了。”
文臻面不改色,专心画画,她便是介意万千,也绝不会在国外的敌对头脑面前露出一分。
燕绥随意地道:“那是因为迟早都会有。不像有人,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下聘。”
沈梦沉伸手,指指自己心口,笑道:“殿下,这话就伤心了啊。”
燕绥道:“沈相纵横捭阖,谋夺冀北,轻轻巧巧铲除成王家族,纳兰迁也不过是沈相傀儡,正是春风得意,怕什么伤心。”
沈梦沉感叹地摇头:“殿下真乃智人也,今日成王府一见我,便知道整件事幕后是谁了。”
“承蒙夸奖,我还看出沈相毒入膏肓,难享天年呢。”
“啊,彼此,彼此。”
一阵静默。